創(chuàng)作聲明:本文為虛構(gòu)創(chuàng)作,請勿與現(xiàn)實關(guān)聯(lián)
教室里的空調(diào)開得很足,但我還是感覺后背發(fā)涼。
班主任韋曉敏站在講臺上,用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掃過我和兒子陳逸。
她的聲音不大不小,剛好讓周圍的家長都能聽見。
韋曉敏用手指輕輕敲了敲講臺:
"陳逸爸爸,我直說了,你這樣的家庭條件,就別指望孩子能考上好大學(xué)。"
她頓了頓,語氣里滿是不屑:
"我教書十幾年,什么樣的學(xué)生沒見過?窮酸家庭養(yǎng)不出尖子生,這是鐵律。"
我坐在破舊的塑料椅子上,看著她那張精致的臉上寫滿了刻薄。
身邊那些穿著名牌、戴著金表的家長們,有的竊竊私語,有的露出同情的眼神。
兒子陳逸低著頭,耳根紅得發(fā)燙,手指緊緊攥著校服的衣角。
就在這時,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。
教導(dǎo)主任李主任沖了進來,身后還跟著滿頭大汗的校長。
李主任的目光在教室里掃了一圈,最后落在我身上,整個人都僵住了。
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連聲音都在發(fā)抖。
這場家長會,注定不會平靜收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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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初秋的陽城,天氣還帶著幾分燥熱。
我騎著那輛用了七八年的舊電動車,穿過市區(qū)擁擠的街道,往市一中趕去。
搬來這座城市才三天,連家里的行李都還沒整理完。
今天上午接到兒子班主任的電話,說下午要開家長會,讓家長務(wù)必參加。
我看了看衣柜里那幾件還沒熨燙的新襯衫,想了想,還是穿上了這件洗得發(fā)白的舊襯衫。
反正只是去開個家長會,沒必要穿得太正式。
況且我這個新局長的身份還沒有正式公開,低調(diào)一點也好。
市一中是陽城最好的中學(xué),校門口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。
奔馳、寶馬、奧迪,一輛比一輛氣派。
我把電動車停在角落里,那輛褪了色的車身在這些豪車中間,顯得格外寒酸。
旁邊一個保安大叔看了我一眼,眼神里帶著幾分同情。
保安大叔走過來拍拍我的肩膀:"兄弟,孩子在哪個班?"
我笑了笑:"高一三班。"
保安大叔點點頭:"那可是重點班,里面的學(xué)生家長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。"
他壓低聲音:"你可得有心理準(zhǔn)備,那個班的班主任韋老師,最看重家長的身份地位。"
我心里咯噔一下,但還是笑著道了聲謝。
走進校園,正值放學(xué)時間,學(xué)生們?nèi)齼蓛傻赝庾摺?/p>
我順著教學(xué)樓的指示牌,找到了高一三班的教室。
教室門口已經(jīng)站了不少家長,個個穿戴光鮮。
女家長們挎著名牌包,戴著珠寶首飾。
男家長們西裝革履,手腕上的名表在陽光下閃閃發(fā)光。
我穿著這身舊衣服走過去,明顯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。
一個穿著香奈兒套裝的貴婦,掃了我一眼,立刻皺起了眉頭。
她身邊的同伴低聲說了句什么,兩個人都笑了起來。
我沒有理會,徑直走進教室。
教室里的座位是按照學(xué)生成績排列的,成績好的坐前面,成績差的坐后面。
陳逸雖然成績不錯,但因為是轉(zhuǎn)學(xué)生,手續(xù)還沒完全辦好,暫時被安排在最后一排。
我找到屬于我的座位,是教室最后面角落里的一個位置。
座位旁邊坐著一個農(nóng)村打扮的婦女,手上還沾著泥土,看樣子是從地里直接趕過來的。
婦女見我坐下,沖我笑了笑:"你也是來開家長會的?"
我點點頭:"是啊,我兒子在這個班。"
婦女嘆了口氣:"這個班主任可不好相處,上次我來送生活費,她看我這副打扮,連話都不愿意多說一句。"
我安慰她:"老師都是為了孩子好。"
婦女苦笑:"但愿吧。"
前排的家長們已經(jīng)開始熱絡(luò)地聊了起來。
我聽到他們討論的都是房子、車子、生意這些話題。
一個禿頂?shù)闹心昴腥苏陟乓约簞傎I的新款路虎,車價一百多萬。
旁邊幾個家長紛紛恭維,說他生意做得好。
禿頂男人得意地笑著:"哪里哪里,就是跟著市場走,賺點小錢。"
一個珠光寶氣的女人接話:
"王總太謙虛了,你們公司去年的營業(yè)額少說也有幾千萬吧?"
禿頂男人笑而不語,顯然很享受這種被恭維的感覺。
就在這時,教室門被推開了。
班主任韋曉敏走了進來,身后還跟著幾個學(xué)生,幫她拿著教案和水杯。
韋曉敏今年38歲,保養(yǎng)得很好,看起來像30歲出頭的樣子。
她穿著一身米色的職業(yè)套裝,腳上是一雙細(xì)跟高跟鞋,走起路來啪嗒啪嗒響。
韋曉敏的頭發(fā)燙成了大波浪,化著精致的妝容,手腕上戴著一塊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手表。
她一進教室,前排的家長們立刻站了起來,熱情地打招呼。
韋曉敏臉上掛著職業(yè)化的笑容,跟前排的家長們一一握手。
她走到那個珠光寶氣的女人面前,眼睛一亮:
"田太太,您今天這身真漂亮,這包是新買的吧?"
田太太得意地?fù)P起下巴:"是啊,上個月去魔都出差,順便買的。"
韋曉敏湊近看了看那個包:
"愛馬仕的限量款,得十幾萬吧?田太太真是有品位。"
田太太笑得合不攏嘴:"韋老師真有眼光,這包確實花了十五萬。"
韋曉敏又跟禿頂男人寒暄了幾句,夸他生意做得好,孩子肯定前途無量。
禿頂男人連連擺手:"多虧了韋老師您的悉心教導(dǎo)。"
就這樣,韋曉敏跟前排的家長們聊了快十分鐘。
等她的目光掃到后排時,明顯變得冷淡了許多。
看到我這身打扮,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,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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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旁邊那個農(nóng)村婦女,她連看都沒看一眼。
韋曉敏走上講臺,清了清嗓子:
"各位家長下午好,歡迎大家來參加本學(xué)期第一次家長會。"
她頓了頓,臉上露出驕傲的表情:
"首先我要跟大家匯報一個好消息,我們班在上學(xué)期的期末考試中,平均分全年級第一。"
前排的家長們立刻鼓起掌來。
韋曉敏伸手壓了壓,示意大家安靜:
"這個成績的取得,離不開各位家長的大力支持。"
她拿起一份名單:"接下來,我要表揚幾位同學(xué)。"
韋曉敏開始念名字,念到的都是前排學(xué)生的名字。
她每念一個,就會詳細(xì)地夸獎這個學(xué)生有多優(yōu)秀,然后轉(zhuǎn)頭看向家長,夸家長教育有方。
前排的家長們聽得心花怒放,笑得見牙不見眼。
2
念到第十個名字時,韋曉敏停了下來。
她看向后排,目光在我兒子陳逸的名字上停留了一下。
韋曉敏的語氣明顯冷淡了許多:
"陳逸這次考試成績還算可以,年級排名第二十三。"
她沒有再多說什么,就跳過了這個名字,繼續(xù)往下念。
我心里有點不舒服,但也沒有表現(xiàn)出來。
陳逸能考到年級第二十三名,已經(jīng)很不錯了。
他是轉(zhuǎn)學(xué)過來的,對新環(huán)境還不太適應(yīng),能取得這個成績,說明他很努力。
韋曉敏念完名單,又開始講這學(xué)期的教學(xué)計劃。
她講得很詳細(xì),從課程安排到課外輔導(dǎo),從作息時間到假期補課。
前排的家長們聽得很認(rèn)真,不時點頭表示贊同。
講到一半,韋曉敏突然話鋒一轉(zhuǎn):"各位家長,我要跟大家強調(diào)一點。"
她的表情變得嚴(yán)肅:"教育是需要投入的,不光是時間和精力的投入,更需要經(jīng)濟上的投入。"
前排的家長們紛紛點頭。
田太太第一個發(fā)言:
"韋老師說得對,現(xiàn)在的孩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,該花的錢一定要舍得花。"
禿頂男人也附和:
"就是就是,我們家孩子從小就上各種培訓(xùn)班,鋼琴、奧數(shù)、英語,一個都不能少。"
韋曉敏滿意地點點頭:"看看人家田太太和王總,這才是真正重視教育的家長。"
她看向后排,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滿:
"可是有些家長,舍不得為孩子投資,還指望孩子能考好。"
我感覺她這話是在說我,但我還是保持沉默。
旁邊的農(nóng)村婦女臉色有點不好看,她咬著嘴唇,低下了頭。
韋曉敏繼續(xù)說:"下個月,學(xué)校要組織一次研學(xué)活動,去魔都參觀博物館和名校。"
她拿出一份文件:"這次活動對孩子的成長非常有幫助,可以開闊眼界,增長見識。"
前排的家長們立刻來了興趣。
田太太問道:"韋老師,這次活動要花多少錢?"
韋曉敏報了個數(shù):"每人八千塊,包括來回車費、住宿費、門票費和餐費。"
八千塊,對有些家庭來說不算什么,但對另一些家庭來說,可能是好幾個月的收入。
前排的家長們紛紛表示沒問題,有幾個還說八千塊太便宜了,應(yīng)該住更好的酒店。
韋曉敏笑著說:"那咱們可以升級一下住宿標(biāo)準(zhǔn),費用相應(yīng)增加到一萬塊。"
前排的家長們立刻同意了。
我終于忍不住開口:"韋老師,這個費用是不是有點高了?"
教室里突然安靜了下來,所有人的目光都轉(zhuǎn)向我。
韋曉敏瞇起眼睛看著我:"您是哪位家長?"
我平靜地說:"我是陳逸的爸爸。"
韋曉敏打量了我一番,語氣變得有些不耐煩:"陳逸爸爸,你覺得八千塊很貴嗎?"
我點點頭:"對很多家庭來說,八千塊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"
韋曉敏冷笑一聲:"那是因為有些家長不舍得為孩子投資。"
她轉(zhuǎn)向其他家長:"大家說,為了孩子的未來,這點錢算什么?"
前排的家長們立刻附和。
田太太更是直接站起來:
"韋老師說得對,現(xiàn)在都什么年代了,還舍不得為孩子花錢。"
她看向我,語氣里滿是優(yōu)越感:
"我們家妞妞去年暑假去歐洲游學(xué),花了三萬塊,回來以后英語水平突飛猛進。"
其他家長也紛紛炫耀自己為孩子花了多少錢。
韋曉敏聽得很滿意,她看向我:
"陳逸爸爸,你看看人家這些家長,這才叫舍得投資。"
我深吸一口氣:"我不是說不舍得為孩子花錢,而是覺得這個活動的性價比不高。"
韋曉敏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:
"什么叫性價比不高?這是開闊孩子眼界的好機會。"
她的語氣變得尖銳:"還是說,你根本就拿不出這八千塊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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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里響起了幾聲竊笑。
我正要說話,旁邊的農(nóng)村婦女突然站了起來:
"韋老師,我家真的拿不出這八千塊。"
婦女的聲音很小,但在安靜的教室里,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韋曉敏看向她,眼神里滿是嫌棄:"那你家孩子就別參加了。"
婦女的眼圈紅了:"可是,韋老師,其他同學(xué)都去,我家孩子不去的話......"
韋曉敏不耐煩地?fù)]揮手:"那就想辦法湊錢,實在不行,讓孩子自己在學(xué)校待著。"
婦女咬著嘴唇坐了下來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(zhuǎn)。
我看不下去了:"韋老師,學(xué)校組織活動,應(yīng)該考慮到所有學(xué)生的家庭情況。"
韋曉敏轉(zhuǎn)向我,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:"陳逸爸爸,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"
我平靜地說:"我的意思是,八千塊的活動費用確實太高了,很多家庭負(fù)擔(dān)不起。"
韋曉敏冷笑:"負(fù)擔(dān)不起?那說明這些家長根本就不重視教育。"
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度:"我告訴你們,想讓孩子有出息,就得舍得投資。"
田太太立刻接話:"就是,現(xiàn)在的孩子見識最重要,眼界決定未來。"
禿頂男人也附和:"格局決定高度,小家子氣的父母,養(yǎng)不出有出息的孩子。"
韋曉敏滿意地點點頭:"王總說得太對了。"
她看向我和那個農(nóng)村婦女,語氣里滿是輕蔑:
"有些家長,自己混得不好,還指望孩子能有多大出息,簡直是癡人說夢。"
我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中的怒火。
韋曉敏繼續(xù)說:"我教書這么多年,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了。"
她頓了頓,眼神在我和農(nóng)村婦女身上掃過:
"家庭條件不好的學(xué)生,就算成績暫時還可以,也很難堅持到最后。"
前排的家長們紛紛點頭,似乎很認(rèn)同這個觀點。
韋曉敏越說越來勁:"你們知道為什么嗎?因為教育是一個系統(tǒng)工程,不是光靠孩子自己努力就行的。"
她舉起三根手指:"需要優(yōu)質(zhì)的教育資源,需要良好的學(xué)習(xí)環(huán)境,需要充足的經(jīng)濟支持。"
田太太立刻捧場:"韋老師說得太有道理了。"
韋曉敏笑著說:"所以啊,有些家長要認(rèn)清現(xiàn)實,別做不切實際的幻想。"
她的目光直直地盯著我:
"像陳逸這樣的學(xué)生,家庭條件一般,父母也沒什么文化,能考個普通大學(xué)就不錯了。"
我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。
韋曉敏還在繼續(xù):"至于那些名牌大學(xué),還是留給真正有條件的孩子去考吧。"
她指了指前排的學(xué)生:"就像我們班的張夢、李浩軒這些同學(xué),他們家庭條件好,父母有文化,孩子自然就優(yōu)秀。"
前排的家長們聽得眉開眼笑。
韋曉敏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變得更加刺耳:
"可有些學(xué)生,家里窮得叮當(dāng)響,父母還指望孩子能飛黃騰達。"
她冷笑一聲:"我告訴你們,這根本就不現(xiàn)實。"
教室里的空氣變得凝重起來。
韋曉敏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:
"窮人家的孩子,能讀完高中就不錯了,別指望能考上好大學(xué)。"
旁邊的農(nóng)村婦女已經(jīng)在抹眼淚了。
我深吸一口氣,準(zhǔn)備站起來說點什么。
就在這時,韋曉敏直接走到我面前。
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眼神里滿是不屑。
休息時間到了,韋曉敏宣布休息十分鐘。
前排的家長們立刻圍了上去,把韋曉敏團團圍住。
田太太拉著韋曉敏的手,笑得一臉諂媚:
"韋老師,您剛才說得太好了,句句都說到了我們心坎里。"
禿頂男人遞上一支筆:
"韋老師,這是我上次出差帶回來的萬寶龍鋼筆,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。"
韋曉敏推辭了兩下,還是收下了:"王總太客氣了,都是為了孩子們好。"
其他家長也紛紛湊上去,有的遞煙,有的遞水,有的拿出小禮物。
韋曉敏笑得合不攏嘴,跟他們聊得熱火朝天。
我坐在座位上,看著這一幕,心里五味雜陳。
旁邊的農(nóng)村婦女已經(jīng)哭紅了眼睛,她低聲對我說:
"大哥,我家孩子可怎么辦啊?"
我安慰她:"別擔(dān)心,這事不會就這么算了。"
婦女抹著眼淚:"可是韋老師說得對啊,我們家確實窮,拿不出八千塊。"
我搖搖頭:"家庭條件不能決定孩子的前途,只要孩子肯努力,一樣能有出息。"
婦女看著我,眼神里帶著一絲希望:"真的嗎?"
我點點頭:"當(dāng)然是真的。"
3
就在這時,韋曉敏突然轉(zhuǎn)過身來,看向我們這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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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慢慢走過來,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音。
韋曉敏在我們面前站定,雙手環(huán)抱在胸前:
"陳逸爸爸,剛才你好像對我的話有意見?"
我平靜地看著她:"我只是覺得,老師不應(yīng)該用家庭條件來衡量學(xué)生的前途。"
韋曉敏冷笑:"不用家庭條件衡量?那用什么衡量?"
她彎下腰,湊近我:
"我告訴你,現(xiàn)實就是這么殘酷,家庭條件好的孩子,起點就比別人高。"
我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。
韋曉敏直起身子,環(huán)視了一圈教室:
"你們看看這個班,前十名的學(xué)生,哪個不是家境優(yōu)渥?"
她的聲音越來越大:"這說明什么?說明家庭條件確實會影響孩子的成績。"
前排的家長們紛紛點頭。
田太太接話:"韋老師說得對,我們家妞妞從小就上最好的幼兒園,請最好的家教,現(xiàn)在成績自然就好。"
禿頂男人也說:"是啊,教育就得舍得投入,該花的錢一分都不能省。"
韋曉敏滿意地點點頭,然后轉(zhuǎn)向我:
"陳逸爸爸,你聽到了嗎?這才是正確的教育理念。"
我深吸一口氣:"我不否認(rèn)經(jīng)濟條件會對教育有影響,但這不是決定性因素。"
韋曉敏嗤笑一聲:"不是決定性因素?那你告訴我,一個窮人家的孩子,憑什么跟富家子弟競爭?"
她掰著手指頭說:"人家有好的學(xué)習(xí)環(huán)境,有專業(yè)的輔導(dǎo)老師,有豐富的課外資源,你有什么?"
我正要說話,韋曉敏打斷了我:"你什么都沒有,就憑一腔熱血嗎?"
她搖搖頭:"別天真了,現(xiàn)在這個社會,沒錢寸步難行。"
教室里安靜得可怕,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。
韋曉敏繼續(xù)說:"我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家長了,自己混得不好,還指望孩子能出人頭地。"
她冷笑:"可現(xiàn)實會告訴你,這根本就是癡心妄想。"
我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,但我還是強迫自己保持冷靜。
韋曉敏看我不說話,更加得意了:"怎么,被我說中了?"
她轉(zhuǎn)向其他家長:"大家說,我說得對不對?"
前排的家長們紛紛附和。
田太太說:"韋老師說得太對了,現(xiàn)在這個社會,沒錢真的什么都干不了。"
禿頂男人也說:"就是就是,窮人家的孩子,再怎么努力也比不過富家子弟。"
韋曉敏笑得更加燦爛:"看到了吧,這就是現(xiàn)實。"
她走回講臺,拍了拍手:"好了,休息時間結(jié)束,我們繼續(xù)開會。"
前排的家長們立刻回到座位上,坐得端端正正。
韋曉敏清了清嗓子:"接下來,我要進行個別談話環(huán)節(jié)。"
她拿起一份名單:"我會叫到幾位家長,單獨聊聊孩子的情況。"
前排的家長們立刻來了精神,一個個坐直了身子,期待著被叫到名字。
韋曉敏開始念名字,被叫到的家長走上講臺,和韋曉敏站在一起小聲交談。
我看得出來,韋曉敏對這些家長的態(tài)度非常好。
又是微笑又是點頭,還不時拍拍人家的肩膀。
她跟田太太聊了快十分鐘,兩個人有說有笑,完全看不出是在開家長會。
輪到禿頂男人時,韋曉敏更是夸得天花亂墜,說他兒子聰明伶俐,前途無量。
禿頂男人聽得心花怒放,走下講臺時,臉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。
就這樣,韋曉敏把前排的家長一個個叫了上去,跟他們單獨談話。
每個人下來時,臉上都掛著滿意的笑容。
輪到后排的家長時,韋曉敏連叫都不叫,直接走下講臺。
她徑直走到我面前,連請都沒請,就站在那里俯視著我。
韋曉敏的語氣變得公事公辦:"陳逸爸爸,我們來談?wù)勀銉鹤拥那闆r。"
我點點頭:"好。"
韋曉敏看了一眼手里的成績單:
"陳逸這次考試成績是年級第二十三名,比上次進步了五名。"
我正要說謝謝,韋曉敏話鋒一轉(zhuǎn):"但是,這個成績還遠遠不夠。"
她頓了頓:"想要考上重點大學(xué),至少要保持在年級前十。"
我點點頭:"我會敦促他繼續(xù)努力。"
韋曉敏搖搖頭:"光靠努力是不夠的。"
她看著我,眼神里滿是審視:
"你知道前十名的學(xué)生,家長都為他們做了些什么嗎?"
我沒有說話,韋曉敏自顧自地說:
"他們都報了各種輔導(dǎo)班,請了私人家教,還經(jīng)常帶孩子出去見世面。"
她停頓了一下:"這些,你能做到嗎?"
我皺起眉頭:"輔導(dǎo)班和家教不一定適合每個孩子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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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曉敏冷笑:"這就是你給自己找的借口吧?說白了,還不是因為舍不得花錢?"
教室里又安靜了下來,周圍的家長都豎起耳朵聽著。
韋曉敏繼續(xù)說:"我直說了吧,像你這樣的家長,根本就沒有能力培養(yǎng)出優(yōu)秀的孩子。"
我的臉色沉了下來:"韋老師,這話是不是說得太過分了?"
韋曉敏毫不示弱:"過分?我這是在說實話。"
她的聲音越來越大,周圍的家長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韋曉敏指著我身上的舊襯衫:
"你看看你自己,穿得破破爛爛的,騎個舊電動車來開家長會。"
她搖搖頭:"連自己都混不好,還指望孩子能有出息?"
田太太在前排接話:
"就是,我看那個陳逸,整天穿著洗得發(fā)白的校服,一看就是家里條件不好。"
禿頂男人也說:"這樣的孩子,就算現(xiàn)在成績還可以,也堅持不到最后。"
韋曉敏得意地笑了:"看到了吧,不是我一個人這么想,大家都看得出來。"
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。
韋曉敏還在繼續(xù):"陳逸爸爸,我勸你還是認(rèn)清現(xiàn)實吧。"
她的語氣里滿是不屑:
"別指望你兒子能考上什么好大學(xué),能考個普通本科就燒高香了。"
旁邊的農(nóng)村婦女小聲說:"韋老師,孩子努力一點,說不定還是有希望的......"
韋曉敏轉(zhuǎn)向她,語氣更加刻薄:
"你就別做夢了,你家那孩子,連前五十名都進不去。"
婦女的臉漲得通紅,眼淚又掉了下來。
韋曉敏看著我,慢慢說道:"我教書十幾年,什么樣的學(xué)生沒見過?"
她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,每個字都清晰可聞。
韋曉敏用手指點了點講臺:
"窮酸家庭養(yǎng)不出尖子生,這是我多年教學(xué)總結(jié)出來的經(jīng)驗。"
她掃視了一圈后排的家長:"你們這些家長,別不服氣,這就是現(xiàn)實。"
教室里的空氣凝固了。
前排的家長們有的露出同情的表情,有的則是幸災(zāi)樂禍。
韋曉敏雙手環(huán)抱在胸前,居高臨下地看著我:
"你看看前排那些家長,再看看你自己,差距在哪里?"
"差距就在于,人家舍得為孩子投資,而你連八千塊的活動費都拿不出來。"
我的拳頭握得更緊了,指甲都掐進了肉里。
韋曉敏還在繼續(xù):"我告訴你,像你這樣的家長,就是在耽誤孩子。"
她指了指門外:"如果真的為孩子好,就該讓他去讀職業(yè)學(xué)校,學(xué)個技術(shù),早點出來工作賺錢。"
旁邊的農(nóng)村婦女再也忍不住了:
"韋老師,您怎么能這么說呢?孩子們都還有希望的......"
韋曉敏打斷她:"希望?你們拿什么給孩子希望?就憑你們這窮酸樣?"
她的語氣越來越尖銳:
"我最看不慣你們這種人,自己沒本事,還非要讓孩子去考大學(xué),最后呢?"
韋曉敏冷笑:"考不上,浪費時間;考上了,也沒錢讀,還不是一樣要放棄?"
教室里響起了幾聲附和的笑聲。
我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:"韋老師,我覺得你的教育理念有問題。"
韋曉敏挑了挑眉:"我的教育理念有問題?那你倒是說說,哪里有問題?"
我看著她:"教育的本質(zhì)是什么?是因材施教,是有教無類,不是看家長錢包厚薄來區(qū)別對待學(xué)生。"
韋曉敏嗤笑一聲:"說得冠冕堂皇,可現(xiàn)實呢?現(xiàn)實就是殘酷的。"
她走到講臺前,拿起一份資料:
"你知道我們班去年考上重點大學(xué)的學(xué)生,有幾個是家庭條件不好的嗎?"
她舉起一根手指:"一個都沒有。"
韋曉敏轉(zhuǎn)過身,看著所有家長:
"這說明什么?說明家庭條件確實是決定性因素。"
前排的家長們紛紛點頭。
田太太站起來:"韋老師說得對,我們家孩子能有今天的成績,全靠我們舍得投入。"
禿頂男人也說:"就是,光靠孩子自己努力,根本不可能考上好大學(xué)。"
韋曉敏滿意地點點頭:"看到了吧,這才是明白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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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看向我,眼神里滿是譏諷:
"不像有些家長,連基本的現(xiàn)實都不愿意承認(rèn)。"
我深吸一口氣:"我承認(rèn)經(jīng)濟條件會有影響,但這不代表窮人家的孩子就沒有前途。"
韋曉敏搖搖頭:"那你舉個例子,給我舉個例子,哪個窮人家的孩子考上了好大學(xué)?"
我正要說話,她打斷了我:"別跟我提那些勵志故事,那都是極少數(shù)的例外。"
韋曉敏的聲音越來越大:
"我告訴你,真正的現(xiàn)實是,窮人家的孩子,百分之九十九都考不上好大學(xué)。"
她指著我:"你的兒子,就在這百分之九十九里面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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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里鴉雀無聲。
我看著她,突然覺得有些可悲。
一個老師,本應(yīng)該是學(xué)生的引路人,卻在這里公開貶低學(xué)生。
韋曉敏還在說:"陳逸爸爸,我勸你還是早點認(rèn)清現(xiàn)實,別讓孩子白白浪費時間。"
她冷笑:"與其讓他在這里浪費三年,不如早點去學(xué)門技術(shù),將來好歹能有口飯吃。"
我的怒火終于壓不住了:"韋老師,你作為一個教育工作者,說這樣的話合適嗎?"
韋曉敏不屑地看著我:"我說的都是實話,難道你想讓我說假話安慰你?"
她走近我,語氣變得更加刻薄:
"我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家長了,整天做白日夢。"
韋曉敏指著我的鼻子:
"你以為你兒子能跟前排那些孩子比嗎?人家從小接受的教育,你們能給得了嗎?"
我的臉色鐵青。
韋曉敏繼續(xù)說:"人家的父母都是什么人?企業(yè)老總、公司高管、成功商人。"
她看著我:"你呢?你是干什么的?"
我沒有回答。
韋曉敏冷笑:"連話都不敢說了?我猜你就是個打工的吧,或者做點小生意?"
她搖搖頭:"就你這樣的背景,還想讓孩子出人頭地,簡直是笑話。"
前排的家長們有的在笑,有的在竊竊私語。
韋曉敏看著我,一字一句地說:
"我再說一遍,窮酸家庭養(yǎng)不出尖子生,這是鐵律。"
她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:"你們這些窮人家長,就別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了。"
我的手緊緊握著椅背,指節(jié)都發(fā)白了。
就在這時,教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。
教導(dǎo)主任李主任沖了進來,臉色煞白,身后還跟著滿頭大汗的校長。
李主任的目光在教室里快速掃了一圈,最后落在我身上。
他整個人都僵住了,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了恐懼。
李主任快步走過來,聲音都在發(fā)抖:"您、您怎么在這兒?"
韋曉敏皺起眉頭:"李主任,我正在開家長會呢,您有什么事嗎?"
李主任沒有理她,只是盯著我,眼神里滿是惶恐。
校長也走了過來,看到我,額頭上的汗珠更密了。
他低聲對李主任說:"你確定是這個班?"
李主任點點頭,然后對我恭敬地說:
"陳局,您來學(xué)校怎么不提前通知一聲?我們好安排接待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