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梓萱指尖劃過結婚照的玻璃相框,上面落了一層薄灰。
七周年紀念日的燭光在餐桌上搖曳,映照著精心烹制的五道菜肴。
墻上的鐘指向九點,黃立誠的微信消息簡短:"加班,你先吃。"
她望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,想起三個月前他領口若有若無的香水味。
當時她只是默默把襯衫丟進洗衣機,什么也沒問。
手機震動,閨蜜發來一張模糊的照片——商場里,黃立誠正為年輕女子試戴項鏈。
陳梓萱緩緩切下一塊涼透的牛排,放進嘴里慢慢咀嚼。
苦澀在舌尖蔓延,她卻揚起嘴角,露出一個極淺的笑。
這個笑容里,藏著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像是冬日結冰的湖面,看似平靜,底下卻暗流洶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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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陳梓萱站在流理臺前仔細擦拭玻璃杯,水珠順著杯壁滑落。
窗外春雨綿綿,將城市籠罩在一片朦朧水汽中。
她低頭看了眼手機,下午四點十五分,離黃立誠下班還有兩小時。
今天是她與黃立誠結婚七周年的紀念日,廚房里已經備好了食材。
紅燒肉在砂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,香氣彌漫整個客廳。
她特意請了半天假,就為了準備這頓寓意特殊的晚餐。
餐桌中央擺放著新鮮的白玫瑰,那是黃立誠求婚時送的花。
記得當年他捧著九百九十九朵白玫瑰,單膝跪在宿舍樓下。
"我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"誓言猶在耳邊。
陳梓萱輕輕搖頭,將洗好的草莓擺成心形放在甜品盤里。
手機突然響起,是黃立誠的專屬鈴聲,她快步走過去接聽。
"今晚有個重要客戶要見,可能晚點回來。"他的聲音略顯急促。
"可是今天..."陳梓萱話未說完,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忙音。
她握著手機站在原地,窗外雨聲漸大,敲打著玻璃窗。
五點半,她獨自坐在餐桌前,看著燭火搖曳。
紅燒肉已經熱了第三遍,油脂凝固在表面,形成白色薄膜。
玄關處終于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,黃立誠帶著一身酒氣進門。
"還沒吃?不是讓你別等我嗎?"他脫下西裝外套,隨手扔在沙發上。
陳梓起身接過他的公文包,聞到一股陌生的梔子花香。
"紀念日快樂。"她輕聲說,遞上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盒。
黃立誠愣了片刻,才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,表情略顯尷尬。
他拆開禮物,是一塊限量版手表,恰好是他上周隨口提過的款式。
"謝謝。"他機械地說道,目光卻不時瞟向亮起的手機屏幕。
晚餐時黃立誠吃得很快,幾乎沒怎么品嘗菜肴的味道。
"公司最近有個大項目,特別忙。"他解釋著,眼睛卻不敢與她對視。
陳梓萱默默給他夾菜,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婚戒不見了。
"你的戒指?"她輕聲問道,聲音平靜得讓自己都驚訝。
黃立誠下意識摸了摸手指,"健身時摘了,可能忘在更衣室。"
這個借口太過拙劣,他從來不去健身房,陳梓萱心知肚明。
但她只是點點頭,繼續小口吃著已經涼透的飯菜。
飯后黃立誠徑直走進書房,說要處理緊急工作郵件。
陳梓萱在廚房洗碗,水流聲掩蓋了書房里壓低的通話聲。
透過磨砂玻璃門,她能看見丈夫側影在手舞足蹈地說著什么。
那樣的神情,已經很久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了。
收拾完廚房,她端著一杯熱牛奶推開書房門。
黃立誠慌忙掛斷電話,表情有一瞬間的慌亂。
"明天我要出差一周,去深圳考察市場。"他接過牛奶說道。
陳梓萱注意到他手機屏幕還亮著,壁紙是個陌生女孩的自拍。
"好,我幫你收拾行李。"她假裝沒有看見,轉身走向臥室。
衣柜里,黃立誠的行李箱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。
這不像臨時起意的出差,倒像是早有準備。
陳梓萱坐在床沿,聽著浴室傳來的水聲,輕輕閉上眼睛。
七年的婚姻,像一張漸漸褪色的老照片,模糊了最初的模樣。
她想起母親說過的話:"男人變心,是從細節開始的。"
當時她不以為然,現在卻不得不承認母親的先見之明。
黃立誠從浴室出來,很快就背對她躺下,假裝入睡。
陳梓萱在黑暗中睜著眼,直到凌晨才淺淺睡去。
第二天清早,黃立誠拖著行李箱匆匆離開,甚至忘了告別。
陳梓萱站在窗前,看著他坐上出租車,消失在晨霧中。
手機響起提示音,銀行發來消費通知,一筆昂貴的珠寶消費。
付款地點是本市最高端的購物中心,時間在昨天下午。
那時黃立誠應該正在見"重要客戶",她諷刺地想。
她撥通一個號碼,"沈律師,我想咨詢一些法律問題。"
電話那頭的男人聲音沉穩:"隨時恭候,陳小姐。"
掛斷電話后,陳梓萱開始整理七年的財務記錄和相冊。
每張照片都在訴說著曾經的甜蜜,如今看來格外刺眼。
但她沒有流淚,只是仔細地將證據分門別類放好。
這場婚姻的戰役,她必須保持清醒,才能贏得漂亮。
02
雨連續下了三天,城市浸泡在潮濕的空氣里。
陳梓萱請了年假,整天待在家中整理舊物。
書房角落的保險箱里,藏著結婚以來所有重要文件。
房產證、投資協議、保險單,每一樣她都仔細拍照存檔。
黃立誠出差這幾天,家里安靜得能聽見鐘擺走動的聲音。
第四天下午,門鈴突然響起,快遞員送來個精致禮盒。
寄件人署名黃先生,里面是一條價格不菲的真絲圍巾。
附贈的卡片上打印著"結婚紀念日快樂",字跡工整得像模板。
陳梓萱輕笑,這大概是黃立誠讓秘書代勞的補償。
她隨手將圍巾丟進衣柜深處,繼續整理書房文件。
在翻找舊相冊時,一個黑色手機從書柜頂層滑落。
這是黃立誠去年淘汰的舊手機,他說已經送給親戚。
手機居然還有電,開機后需要輸入密碼才能進入。
陳梓萱試了試黃立誠常用的幾個密碼,都不正確。
最后她輸入自己的生日,屏幕竟然解鎖了。
這個發現讓她的心微微刺痛,他居然還用這個密碼。
相冊里空空如也,通訊錄也只有幾個工作聯系人。
但在回收站里,她發現了幾張未徹底刪除的照片。
第一張是黃立誠與年輕女子的親密合影,背景是海島。
女子依偎在他懷里,笑容燦爛,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。
第二張是某高檔餐廳,黃立誠正為女子切牛排,眼神溫柔。
最后一張是購物小票的照片,金額高達六位數。
陳梓萱的手指微微發抖,繼續查看其他隱藏文件夾。
在云備份中,她找到了與這個號碼的完整聊天記錄。
最新一條是昨天凌晨:"想你,迫不及待要永遠在一起。"
黃立誠的回復:"再等等,很快就能光明正大了。"
往上翻看,露骨的對話讓她胃里一陣翻江倒海。
"為你我可以放棄一切。"這是黃立誠最常說的話。
那個叫劉安妮的女孩回復各種撒嬌表情,索要禮物。
最諷刺的是某天深夜的對話,恰是陳梓萱生日那天。
劉安妮:"你老婆會不會發現我們的事?"
黃立誠:"她單純好騙,從來不會懷疑我。"
陳梓萱關掉手機,走到陽臺深吸一口潮濕的空氣。
七年婚姻,換來一句"單純好騙",真是莫大的諷刺。
她撥通沈律師的電話,"我想盡快見面詳談。"
"明天下午兩點,事務所見。"沈永安干脆利落地答應。
當晚黃立誠罕見地打來視頻電話,背景是酒店房間。
"項目進展順利,可能要多待幾天。"他語氣輕松。
陳梓萱注意到床頭柜上放著兩杯紅酒,其中一杯有口紅印。
"好,注意身體。"她平靜地說,假裝沒有發現異常。
掛斷電話后,她第一次主動聯系了祖母程淑君。
八十歲的祖母聽完她的敘述,沉默良久才開口。
"梓萱,記住奶奶的話,溫柔不是軟弱。"
"我知道該怎么做。"陳梓萱輕聲回應,眼神堅定。
她開始系統性地檢查家庭賬戶的流水記錄。
果然發現多個不明轉賬,總計金額超過百萬。
收款方都是同一個文化公司,注冊不久。
通過朋友查詢,這家公司的法人正是劉安妮。
黃立誠所謂"不談錢"的真愛,原來早已開始吸血。
陳梓萱將所有證據備份到多個安全位置。
這時黃立誠發來短信,說明天提前回家。
看來,攤牌的時刻快要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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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
黃立誠回家的那天,陳梓萱特意做了他最愛吃的糖醋排骨。
他拖著行李箱進門時,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。
"項目談得怎么樣?"陳梓萱接過他的外套,聞到熟悉的梔子香。
"還行。"他含糊其辭,目光躲閃地走向浴室。
晚餐時黃立誠吃得心不在焉,手機一直放在手邊。
每當有新消息提示,他就會緊張地瞥一眼屏幕。
"我們談談。"飯后,陳梓萱平靜地開口。
黃立誠明顯僵了一下,"談什么?我累了。"
"談談劉安妮。"陳梓萱直接點破,觀察他的反應。
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手中的水杯差點滑落。
"你...你怎么知道?"震驚過后,他反而松了口氣。
"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你打算怎么辦?"
黃立誠深吸一口氣,仿佛排練過無數次般流暢。
"梓萱,我對不起你。但我遇見真正的靈魂伴侶了。"
"安妮讓我懂得什么是愛情,我們之間是純粹的。"
陳梓萱靜靜聽著,手指在茶杯邊緣輕輕劃圈。
"所以?"她抬起眼,目光平靜得令人心慌。
"我可以凈身出戶,我和她真愛只談感情不談錢。"
這句話他說得慷慨激昂,仿佛在宣布什么壯舉。
陳梓萱幾乎要笑出聲,幸好及時抿住了嘴唇。
"你確定?"她輕聲問,像是擔心驚擾什么。
"當然!愛情不應該被金錢玷污。"黃立誠越發激動。
他詳細描述著與劉安妮的"真愛",完全沒注意妻子的表情。
陳梓萱想起那些轉賬記錄,覺得這話格外諷刺。
"按你說的,擬協議吧。"她最終淡淡回應。
這個反應顯然出乎黃立誠意料,他愣在原地。
"你...不生氣?"他困惑地問,準備好的說辭沒了用武之地。
"生氣有用嗎?"陳梓萱起身收拾碗筷,動作從容。
黃立誠跟到廚房,試圖從她臉上找出受傷的痕跡。
但他只看到平靜,太過平靜,反而讓人不安。
"房子存款都留給你,我只要自由。"他補充道。
"好。"陳梓萱擦干最后一個盤子,放進消毒柜。
當晚黃立誠睡在客房,似乎急于劃清界限。
深夜,陳梓萱站在客房門外,聽見他壓低的聲音。
"她同意了,很快就能離婚...我也想你..."
語氣是她七年未曾聽過的溫柔,帶著寵溺。
陳梓萱默默回到臥室,撥通了沈律師的電話。
"他提出凈身出戶,我答應了。"
沈永安在電話那頭輕笑,"看來魚已經上鉤了。"
"接下來按計劃進行。"陳梓萱說,聲音冷靜。
第二天一早,黃立誠就聯系了相熟的律師起草協議。
他表現得迫不及待,仿佛多等一天都是煎熬。
陳梓萱配合地簽署了委托書,表示全權交由他處理。
這種順從讓黃立誠更加確信妻子已經認命。
他甚至好心情地提議一起吃最后一頓晚餐。
餐廳里,他不斷看表,顯然另有約會。
"祝你幸福。"陳梓萱舉杯,說出意味深長的祝福。
"你也是。"黃立誠一飲而盡,眼神已經飄向遠方。
分別時,他第一次主動擁抱了她,像是完成儀式。
陳梓萱站在原地,看著他的車匯入車流。
手機震動,沈律師發來消息:"一切就緒。"
她抬頭望向灰蒙蒙的天空,輕輕呼出一口氣。
戲才剛剛開始,而她是唯一的導演。
04
簽完委托書的第三天,陳梓萱按照約定前往沈永安律師事務所。
事務所位于市中心寫字樓的高層,裝修簡約而專業。
沈永安親自到電梯口迎接,他年約四十,氣質沉穩。
"資料都帶來了嗎?"他開門見山,遞上一杯熱茶。
陳梓萱從包里取出厚厚的文件袋,里面是她收集的所有證據。
沈律師仔細翻閱,不時點頭,"比我想象的還要詳細。"
"他轉移財產的記錄都在這里。"陳梓萱指向某個文件夾。
包括黃立誠以投資名義轉給劉安妮公司的所有轉賬記錄。
還有他利用職務之便為那家公司爭取項目的證據。
"這些足夠證明他惡意轉移夫妻共同財產。"沈律師說。
他抽出另一份文件,"這是你祖母轉給你的股權證明。"
程淑君將名下公司股份悄悄轉給了孫女,價值不菲。
這部分財產在婚前就已經公證,完全屬于陳梓萱個人。
黃立誠至今蒙在鼓里,以為妻子只是個普通白領。
"離婚協議他準備得怎么樣了?"沈律師問道。
"據說這周末就能擬好。"陳梓萱抿了口茶,語氣平靜。
沈永安欣賞地看著她,"你很冷靜,這很好。"
"眼淚解決不了問題。"她微微一笑,眼神卻帶著苦澀。
離開律師事務所,陳梓萱直接去了祖母家。
程淑君住在城西的老別墅區,院子里種滿了玫瑰。
八十歲的老人正在修剪花枝,動作依然優雅利落。
"來了。"她頭也不抬,仿佛早料到孫女的到來。
陳梓萱接過剪刀,默默幫忙整理花圃。
"記得你小時候,最喜歡在玫瑰園里玩。"祖母緩緩說道。
"那時覺得世界很簡單,非黑即白。"陳梓萱輕聲回應。
祖母直起身,慈愛地看著她,"現在知道灰色才是常態?"
"比想象中還要灰。"陳梓萱苦笑,手指被玫瑰刺扎出血珠。
程淑君遞來手帕,"疼痛讓人清醒,不是壞事。"
午后陽光透過葡萄架,在石板上投下斑駁光影。
祖母煮了陳皮茶,香氣彌漫在整個客廳。
"你母親當年就是太軟弱,才會落得那般下場。"
提到早逝的女兒,程淑君眼中閃過一絲痛楚。
陳梓萱記得母親發現父親出軌后,終日以淚洗面。
最后郁郁而終,而父親很快便迎娶了新歡。
"我不會重蹈覆轍。"她握緊茶杯,指節發白。
祖母滿意地點頭,"這才是我們程家的女兒。"
臨走時,程淑君塞給她一個U盤,"或許有用。"
回到空蕩的家中,陳梓萱查看U盤里的內容。
居然是黃立誠與劉安妮在多個場合的親密照片。
拍攝角度專業,時間跨度長達半年以上。
看來祖母早就察覺,并暗中派人調查了。
最令她震驚的是最后一份文件——劉安妮的背景調查。
這個號稱"不談錢"的真愛,同時與多名富商交往。
黃立誠只是她的目標之一,而且不是最富有的那個。
陳梓萱靠在椅背上,突然覺得黃立誠可悲又可笑。
這時手機響起,是黃立誠發來的離婚協議草案。
他果然如約"凈身出戶",只要走了個人物品。
但仔細看條款,公司股權和投資收益都被巧妙排除。
他以為妻子不懂這些,打算暗中保留大部分財產。
陳梓萱回復:"看起來沒問題,你定簽字時間吧。"
放下手機,她開始整理黃立誠留在家的物品。
在書桌暗格里,發現了一本病歷和幾張B超單。
患者姓名劉安妮,診斷結果:早孕8周。
時間推算,正是黃立誠第一次出差的時候。
陳梓萱盯著超聲波圖像上模糊的小點,良久無言。
原來,這才是他急于離婚的真正原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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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
簽字時間定在下周一,距離現在還有整整十天。
黃立誠開始公然夜不歸宿,連借口都懶得找。
陳梓萱樂得清靜,繼續收集證據,完善計劃。
周五下午,她約見了劉安妮,對方爽快答應。
見面地點選在五星酒店大堂吧,劉安妮遲到了半小時。
她穿著最新款香奈兒套裝,拎著愛馬仕包包,氣勢十足。
"姐姐找我有事?"她坐下時故意露出微微隆起的小腹。
陳梓萱平靜地打量她,"恭喜懷孕,立誠知道了嗎?"
劉安妮明顯愣了一下,沒想到對方如此直接。
"我們是真愛,希望你能成全。"她很快恢復鎮定。
"聽說你們不談錢?"陳梓萱挑眉,遞過去一份文件。
上面是黃立誠給劉安妮公司的轉賬記錄,總計三百萬。
劉安妮臉色微變,"這是立誠對我事業的支持。"
"還包括利用職權為你公司爭取項目?"陳梓萱輕笑。
她又拿出幾張照片,是劉安妮與其他男人的親密照。
"如果黃立誠看到這些,還會相信'真愛'嗎?"
劉安妮終于慌了,"你想怎么樣?"
"配合我演完這場戲,你會得到應有的報酬。"
陳梓萱推過去一張支票,"這是定金,事成后加倍。"
看著金額,劉安妮眼睛一亮,迅速收起支票。
"我怎么相信你?"
"你可以不信,但這些照片明天就會出現在立誠郵箱。"
權衡利弊后,劉安妮點頭同意,"需要我做什么?"
"繼續扮演癡情少女,讓他堅信你們是真愛。"
陳梓萱站起身,"記住,你從未見過我。"
離開酒店,陳梓萱直接前往沈律師事務所。
"魚餌已經撒下。"她向沈永安匯報見面結果。
律師贊賞地點頭,"接下來就是收網階段。"
他們仔細核對最終方案,確保每個環節萬無一失。
沈律師提醒:"黃立誠公司那邊,已經安排好了。"
陳梓萱微笑,這是整個計劃最精彩的部分。
黃立誠利用副總裁職權,為劉安妮公司謀利多年。
這些證據足以讓他面臨職務侵占罪的指控。
而劉安妮的配合,將讓這些證據鏈更加完整。
回家路上,陳梓萱特意繞道買了黃立誠最愛吃的蛋糕。
他破天荒在家,正興奮地收拾個人物品。
"簽完字我就搬去安妮那里,她需要人照顧。"
陳梓萱切蛋糕的手頓了頓,"她懷孕了?"
黃立誠難得露出愧疚表情,"是的,所以比較急。"
"祝你幸福。"她遞過蛋糕,語氣真誠得讓他愣住。
深夜,陳梓萱收到劉安妮發來的加密文件。
里面是黃立誠涉嫌職務侵占的詳細證據,甚至超過預期。
這個女孩比她想象的還要精明,留了這么多后手。
看來所謂的"真愛",在利益面前不堪一擊。
陳梓萱將文件轉發給沈律師,附言:"可以收網了。"
窗外月色皎潔,她獨自品嘗著剩下的蛋糕。
太甜了,甜得發膩,就像那些虛假的誓言。
她想起七年前的婚禮,黃立誠在神父面前的誓言。
"無論貧窮富貴,疾病健康,至死不渝。"
現實總是比小說更諷刺,她輕輕搖頭。
還有五天,這場鬧劇就要落幕了。
06
倒數第四天,黃立誠開始往出搬行李。
他特意選在周末,大概是避免被鄰居撞見的尷尬。
陳梓萱在陽臺澆花,看著他來回搬運紙箱。
七年婚姻,最后只剩下這么幾箱物品。
"書房那個保險箱,你還要嗎?"她故意問道。
黃立誠明顯緊張起來,"那個舊的,不要了。"
其實保險箱里早就空空如也,重要文件都被轉移。
但做賊心虛的他,還是找了個借口提前運走了保險箱。
陳梓萱冷眼旁觀,看他笨拙地掩飾著慌亂。
中午她點了外賣,兩人最后一次同桌吃飯。
黃立誠手機不停震動,都是劉安妮發來的消息。
"安妮孕吐厲害,我得早點過去。"他匆匆扒了幾口飯。
臨走前,他忽然想起什么,"車鑰匙給我一下。"
陳梓萱遞過寶馬鑰匙,看他檢查車內是否遺留物品。
這輛車是他們婚后共同購買,寫在黃立誠名下。
但首付款來自陳梓萱的婚前存款,有銀行流水為證。
"車留給你吧,我買新的。"黃立誠故作大方。
其實他早就訂了保時捷,寫在劉安妮名下。
這些陳梓萱都清楚,但只是淡淡點頭:"謝謝。"
下午她約見了一位特殊客人——黃立誠的頂頭上司李總。
作為公司大股東程淑君的代表,這次會面順理成章。
李總對黃立誠的事早有耳聞,態度十分配合。
"公司會全力支持您的決定。"他恭敬地表態。
陳梓萱遞過一份文件,"這些等他離職后再公開。"
里面是黃立誠違規操作的證據,足夠讓他身敗名裂。
但祖母說得對,做事要留余地,狗急會跳墻。
離開茶室時,意外遇見了劉安妮挽著另一個男人。
兩人狀似親密,正在珠寶柜臺前挑選鉆戒。
陳梓萱悄悄拍下照片,發給偵探社要求調查。
一小時后收到回復:該男子是某地產商兒子,劉安妮新目標。
看來她已經找好下家,黃立誠注定要被拋棄。
晚上黃立誠破天荒回家吃飯,臉色不太好看。
原來劉安妮吵著要換大房子,看中了郊區別墅。
"安妮說孩子需要好的成長環境。"他試探著說。
陳梓萱不動聲色,"你現在凈身出戶,哪來的錢?"
"我...我可以貸款。"他支支吾吾,眼神躲閃。
飯后陳梓萱在書房"偶然"發現一份房貸申請文件。
金額高達千萬,用他們現住的房子做抵押。
日期是三個月前,正是黃立誠出軌的時期。
他把文件藏得很隱蔽,但逃不過有心人的搜查。
陳梓萱拍照留存,這是證明他欺詐的重要證據。
深夜,她接到劉安妮電話:"黃立誠在查我。"
"他發現了什么?"
"他雇人跟蹤我,可能起疑心了。"
陳梓萱沉思片刻,"按計劃進行,我會處理。"
她聯系偵探社,故意泄露一些真真假假的信息給黃立誠。
讓他以為劉安妮確實有其他追求者,但感情專一。
這種半真半假的消息,最能讓人信服。
果然,第二天黃立誠對劉安妮更加殷勤。
甚至提前把"分手費"轉給她,希望安她的心。
陳梓萱看著銀行短信提醒,輕輕搖頭。
這個男人,比她想象的還要愚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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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
簽字前最后三天,陳梓萱搬回了祖母家。
程淑君親自下廚煲湯,像小時候那樣照顧她。
"后悔嗎?"祖母突然問,眼神銳利。
陳梓萱攪拌著碗里的湯,"后悔沒有早點發現。"
"人生沒有如果,只有后果。"祖母意味深長地說。
飯后她們在花園散步,暮春的薔薇開得正好。
"你母親若在天有靈,會為你驕傲的。"祖母輕聲道。
陳梓萱摘下一朵白薔薇別在衣襟上,沒有說話。
第二天是協議簽署前的最后一次律師會談。
黃立誠帶著他的律師準時到場,意氣風發。
沈律師代表陳梓萱出席,專業而冷靜。
"陳女士同意您凈身出戶的要求。"沈律師開門見山。
黃立誠的律師遞過厚厚一疊文件,"請過目。"
條款看似公平,實則暗藏玄機,沈律師一一指出。
"這部分股權收益,似乎不在分割范圍內?"
黃立誠臉色微變,"那是我婚前投資所得。"
"但增值部分屬于夫妻共同財產。"沈律師寸步不讓。
經過激烈爭論,黃立誠勉強同意分割部分收益。
他急于結束談判,不斷看表,顯然有約在身。
會談結束,黃立誠快步離開,接起響個不停的手機。
"寶貝別急,馬上到..."聲音諂媚得令人作嘔。
沈律師收起文件,"魚餌已經吞下,可以收線了。"
陳梓萱從隔壁房間走出,"辛苦您了。"
"明天就是決戰之日。"沈律師難得幽默。
當晚陳梓萱失眠了,獨自在祖母書房看書。
無意中翻到母親當年的日記,紙張已經泛黃。
"發現丈夫出軌第三天,心痛得無法呼吸..."
"女兒還小,我必須堅強..."字跡被淚水暈開。
陳梓萱輕輕合上日記,望向窗外的月色。
母親選擇了隱忍,結果郁郁而終。
她不會重蹈覆轍,這個信念更加堅定。
簽字當天清晨,她特意穿了母親留下的珍珠項鏈。
鏡子里的自己,眼神堅定,再無半點猶豫。
祖母親自為她梳頭,"今天要漂漂亮亮的。"
八點整,沈律師來電:"一切準備就緒。"
黃立誠也發來消息:"十點,民政局見。"
陳梓萱回復:"準時到。"配上一個微笑表情。
九點,她提前到達民政局,在車里靜靜等待。
透過車窗,看見黃立誠和劉安妮相偕而來。
劉安妮穿著寬松連衣裙,刻意扶著腰肢。
黃立誠拎著她的包,小心翼翼攙扶。
這副恩愛畫面,引得路人紛紛側目。
陳梓萱按下快門,記錄下這諷刺的一幕。
九點五十分,她優雅下車,向民政局走去。
決戰時刻,終于到來。
08
民政局大廳里,黃立誠已經取好號碼等候。
劉安妮坐在他身邊,手指不停劃著手機屏幕。
看見陳梓萱獨自前來,黃立誠明顯松了口氣。
"資料都帶齊了?"他公事公辦地問,避免眼神接觸。
陳梓萱點頭,在對面坐下,姿態從容優雅。
劉安妮忍不住打量她,眼中帶著比較的意味。
今天陳梓萱特意化了淡妝,穿著剪裁得體的套裝。
相比劉安妮刻意的孕婦裝扮,反而更顯氣質。
"這位是?"陳梓萱故作不知,看向劉安妮。
黃立誠尷尬地咳嗽,"安妮來...幫忙看看。"
"也好,多個人多個參考。"陳梓萱微笑回應。
叫號輪到他們,工作人員例行公事地確認信息。
"雙方自愿離婚?財產分割無異議?"
黃立誠搶先回答:"是,我自愿凈身出戶。"
工作人員多看他一眼,繼續錄入系統。
就在這時,沈律師帶著兩名助理匆匆趕到。
"抱歉來遲了。"他向陳梓萱點頭致意。
黃立誠警覺起來,"這是什么意思?"
"有些補充材料需要提交。"沈律師遞上文件袋。
工作人員打開查看,臉色逐漸嚴肅。
"黃先生,這些轉賬記錄請解釋一下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