創作聲明:本文為虛構創作,請勿與現實關聯
零下七十度是什么感覺?
是呼出的氣在瞬間變成冰碴,扎進肺里。
是每一寸皮膚都像被烙鐵灼燒,然后徹底失去知覺。
是我,一個退休老教師,蜷縮在黑暗里,感受著生命被一點點抽走的酷刑。
我忘不了。
忘不了我那好弟弟一家,是如何撬開我的門,搶走我最后半袋煤和一塊凍肉。
也忘不了我那侄子,在我面前吐了口唾沫,罵我“老不死的廢物”。
然后,他們反鎖了大門,將我留在這座冰的墳墓里,等死。
如今,我重生了。
在我的地暖別墅里,室溫永遠是舒適的二十六度。
監控屏幕上,我那曾經耀武揚威的親戚們,像三條凍僵的死狗,扒在我的大門外。
“哥!開門吧!我錯了!我們真的要凍死了!”
“大伯!我給您當牛做馬!求您給口熱湯喝!就一口!”
那張曾經對我吐口水的臉,現在布滿了凍瘡和鼻涕。
他跪在雪地里,對著攝像頭,一下下地磕著響頭。
我端起一杯熱氣騰騰的茶,慢悠悠地走到擴音器前。
復仇的劇本,現在才剛剛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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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我的意識,消散在無盡的寒冷與黑暗中。
最后的記憶,是骨頭被凍裂的“咔嚓”聲,和窗外永不停歇的,如同鬼哭狼嚎般的暴風雪。
我死了。
死在冰封末世的第三年。
死在我那被撬開門鎖,搶走最后一點熱源的學區房里。
我,方文遠,一個教了一輩子書的退休語文老師,最終的結局,竟是被活活凍死。
我永遠也忘不了。
我那同父異母的弟弟方文忠,帶著他老婆王麗芬,和他那被慣壞的兒子方凱,是如何像一群餓狼一樣沖進我的家。
他們搶走了我省吃儉用留下來的最后半袋煤,和一塊已經凍得像石頭的牛腩。
我拉著方文忠的褲腿,哀求他給我留一點,就一點炭火。
他卻一腳將我踹開。
“哥,都什么時候了,還講什么兄弟情分?能者多勞嘛,你這房子好,扛得住凍!”
他的老婆王麗芬在一旁尖酸地附和。
“就是,你一個孤老頭子,吃那么多干嘛?我兒子方凱還在長身體呢!”
而我那好侄子方凱,更是直接走到我面前,對著我吐了一口帶著冰碴的唾沫。
“老不死的廢物,早點凍死,也省得浪費空氣。”
然后,他們從外面,反鎖了我的大門。
將我,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,留在這座零下七十度的冰窟里,自生自滅。
“爸!您醒醒!爸!”
一陣劇烈的搖晃,將我從死亡的深淵里拽了出來。
我猛地睜開眼睛。
映入眼簾的,不是黑暗和冰霜。
而是我那套學區房里,熟悉的,掛著我亡妻照片的客廳。
窗外,陽光燦爛,蟬鳴陣陣。
空氣中,彌漫著夏日獨有的,青草與暑熱混合的氣息。
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飽滿,溫暖,充滿了活力。
而不是記憶中那雙布滿紫色凍瘡,已經徹底壞死的雞爪。
“爸,您做噩夢了?嚇死我了,叫您半天都不醒。”
我女兒方清的臉上,寫滿了擔憂。
我看著女兒,看著這熟悉的家,看著窗外那個生機勃勃的世界,大腦一片空白。
我……重生了?
我顫抖著手,拿起茶幾上的手機。
上面清晰地顯示著日期:2034年7月5日。
我真的回來了。
回到了那場被后世稱為“大寒冬”的全球性災難降臨前的,整整三個月!
“清清,你聽我說。”
我抓住女兒的手,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。
“立刻,去把你所有的理財產品,股票,基金,全部賣掉,一分不留。”
“還有,你現在住的那套公寓,也掛出去,用最快的速度賣掉。”
“然后,用所有的錢,去買物資,吃的,穿的,用的,越多越好!”
方清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。
“爸,您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我送您去醫院看看吧。”
我看著女兒擔憂的眼神,知道無法跟她解釋這匪夷所思的一切。
我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作為一個教了一輩子書的人,我知道如何讓自己的話變得有條理,有說服力。
“你先看看這個新聞。”
我將手機調到一個極其不起眼的國際新聞頻道。
上面正報道著,太平洋深處某座超級火山的活動,以及全球多個天文臺監測到的,異常的太陽黑子活動周期。
上一世,這些新聞被淹沒在海量的娛樂八卦里,沒有人當回事。
直到三個月后,恐怖的寒潮席卷全球,所有人才意識到,這,就是末日的預兆。
方清草草看了一眼,不以為意。
“爸,這不就是普通的地質和天文新聞嘛,每年都有。”
“不,不一樣。”
我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。
“我有一個老同學,現在是國家氣象中心的高級研究員。他昨天半夜偷偷給我打電話,說情況非常不妙,讓我做好萬全的準備,但絕對不能外傳。”
我只能撒一個謊。
一個善意的,能救她命的謊言。
女兒對我的話半信半疑,但看到我前所未有的嚴肅表情,她還是點了點頭。
“好吧,爸,我信您。我明天就去辦。”
送走女兒,我立刻開始了我的計劃。
我這套位于市中心,對口最好小學的學區房,是我這輩子最值錢的資產。
上一世,我就是守著這套房子,才被活活凍死。
這一世,它將是我活下去的,最關鍵的籌碼。
我沒有絲毫猶豫,直接聯系了中介,掛出了一個比市場價低兩百萬的“跳樓價”。
要求只有一個:全款,一周內完成所有交易。
消息一出,整個城市的富人圈都為之震動。
無數家長擠破了頭,想搶下這套房子。
僅僅三天,我就和一個做生意的老板簽了合同。
八百萬現金,一分不少,全部打進了我的賬戶。
拿著這筆巨款,我沒有片刻耽擱,立刻在城市最邊緣的郊區,一個新建的別墅區,全款買下了一棟帶超大地下室和獨立院子的聯排別墅。
這里位置偏僻,鄰里之間隔得遠,正是我需要的。
接下來,就是瘋狂的改造和囤貨。
上一世的經驗告訴我,在零下七十度的末日里,食物不是第一位的。
02
熱源,才是!
沒有熱源,再多的食物也只是一堆啃不動的冰疙瘩。
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花了整整兩百萬,請來了一支最專業的鉆井隊和暖通公司。
在我的別墅院子里,向下打了兩口一百五十米深的深井。
安裝了一套最頂級的,功率超大的地源熱泵系統!
這套系統,能從地層深處汲取源源不斷的熱量,通過遍布全屋的地暖管道,讓我的別墅在任何極端天氣下,都能保持春天般的溫暖。
這是我安全感的最大來源。
然后,是保溫。
我買來了海量的聚氨酯泡沫保溫材料和巖棉板。
將整個別墅的墻體,從里到外,全部加厚了整整三十厘米。
所有的窗戶,都換成了三層真空玻璃,外面再加裝一層遙控的,填充了保溫材料的合金防爆卷簾。
整個別墅,被我打造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超級保溫壺。
能源備份也至關重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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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源熱泵需要電。
我在別墅的屋頂和院子里,鋪滿了最高效的太陽能光伏板。
雖然我知道,在大寒冬降臨后,大部分時間都會是陰天,但聊勝于無。
真正的殺手锏,是我在地下室里,秘密安裝的一臺大功率靜音柴油發電機。
以及,我在院子地下,埋下的一個十噸容量的巨大油罐。
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里,我用各種借口,像螞蟻搬家一樣,偷偷灌滿了整整十噸的零號柴油。
我還囤積了二十噸最優質的無煙煤,和數百個軍用級別的固體酒精塊,作為最后的備用熱源。
解決了熱源問題,才是食物。
我買空了附近所有超市和批發市場的貨架。
三百箱軍用單兵自熱口糧,五百箱各式肉類和水果罐頭。
一噸大米,一噸面粉,還有數不清的壓縮餅干,脫水蔬菜,巧克力,堅果。
我甚至買了一個巨大的冰柜,在地下室隔出了一個冷庫。
然后去屠宰場,一次性訂購了五百公斤的頂級牛腩,三百公斤的豬五花,還有上千只雞鴨。
這些肉,足夠我一個人,奢侈地吃上好幾年。
藥品,工具,書籍,下載了海量電影和資料的硬盤……
我的別墅,在短短兩個月里,變成了一個外表平平無奇,內部卻應有盡有的末日堡壘。
而我這反常的舉動,終究還是傳到了我那好弟弟方文忠的耳朵里。
那天,我正在指揮工人安裝最后的監控攝像頭。
一輛熟悉的舊款大眾轎車,停在了我的別墅門口。
方文忠,王麗芬,方凱,一家三口,皮笑肉不笑地走了進來。
“大哥,你這可真是大手筆啊!”
方文忠一進門,就繞著我的新別墅嘖嘖稱奇。
“聽說你把市里那套學區房給賣了?賣了那么多錢,怎么就想著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,買這么個破房子?”
王麗芬則是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里堆積如山的物資,眼睛里閃著貪婪的光。
“哎呦喂,大哥,你這是要開超市啊?買這么多吃的用的,你一個人也用不完啊。是不是老糊涂了,被人給騙了?”
我冷冷地看著他們,懶得廢話。
“有事說事,沒事就滾。”
我的態度,顯然激怒了他們。
方文忠的臉沉了下來。
“哥,你怎么說話呢?我們好心好意來看看你,你這是什么態度?”
“就是,”王麗芬叉著腰,尖著嗓子喊,“我們可都聽說了,你把房子賣了八百萬!那么多錢,你一個老頭子,放在身上多不安全!是不是該拿出來,讓文忠幫你保管保管?”
終于說到正題了。
我冷笑一聲。
“我的錢,跟你們有半毛錢關系嗎?”
“怎么沒關系!”
一直沒說話的方凱,突然跳了出來。
他染著一頭黃毛,吊兒郎當地看著我。
“大伯,我爸可是你親弟弟!你的錢,不就是我爸的錢?不就是我的錢?”
“我聽說你還沒給方清姐買婚房吧?你把錢給她,還不如給我!我可是方家唯一的男丁,以后給你養老送終的!”
聽聽,這說的是人話嗎?
上一世,就是這個好侄子,一腳把我踹倒在地,罵我老不死的。
這一世,我看著他那張狂妄無知的臉,心中殺意翻騰。
“養老送終?”
我走到他面前,盯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說道。
“就憑你?也配?”
“你個老不死的,你說什么!”
方凱被我激怒了,揚起手就要打我。
方文忠一把拉住了他,但看向我的眼神,也充滿了怨毒。
“好,好你個方文遠!真是讀書讀傻了!我們不管你了!”
“我告訴你,你把錢攥得再緊也沒用!等你哪天不行了,這些錢,這房子,最后還不是我兒子的!”
“我們走!讓他一個人在這里發瘋!我看他能瘋到什么時候!”
他們一家三口,罵罵咧咧地走了。
我看著他們的背影,關上了加厚的大門。
從此,恩斷義絕。
最后的準備工作,有條不紊地進行著。
我讓女兒方清,也用同樣的標準,改造了她用賣房的錢,在另一個城市買下的郊區小屋。
我把一半的物資,都送到了她那里。
03
我們約定好,一旦災難降臨,就切斷一切對外聯系,各自守好自己的堡壘,絕不給對方添麻煩。
時間,一天天過去。
十月初。
天氣,毫無征兆地,變了。
新聞里,還在用“千年一遇的強冷空氣”來安撫民眾。
但我知道,這只是開始。
氣溫,以一種恐怖的速度,直線下降。
從二十度,到十度,到零度,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時間。
然后,是零下十度,零下二十度。
城市里的供暖系統被超負荷運轉,大面積的管道因為低溫而爆裂。
停暖,停水,停電,接踵而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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社會的秩序,在刺骨的寒冷面前,迅速崩潰。
而我,正舒舒服服地待在我溫暖如春的別墅里。
地源熱泵系統穩定地工作著,將地底的熱量源源不斷地輸送到房間的每一個角落。
室內的溫度,永遠精確地保持在二十六度。
我穿著一件單薄的襯衫,赤著腳踩在溫暖的木地板上。
我打開一罐午餐肉,在電磁爐上煎得滋滋冒油,再臥上兩個金黃的荷包蛋,配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米飯。
然后,我端著餐盤,坐在我的監控室里。
巨大的屏幕墻上,三十二個高清攝像頭,正實時直播著外面那個冰凍的人間地獄。
街道上空無一人,所有的一切都被厚厚的冰雪所覆蓋。
偶爾能看到一兩個衣衫襤褸,渾身裹得像粽子一樣的人,像幽靈般在雪地里艱難地跋涉,尋找著任何可以燃燒取暖的東西。
沒走多遠,他們就會一頭栽倒在雪地里,再也爬不起來。
成為一座新的冰雕。
我一口口地吃著美味的飯菜,看著屏幕里上演的一幕幕慘劇,心中沒有絲毫波瀾。
上一世,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。
這一世,我憑我自己的遠見和決心,贏得了坐在這里,安然欣賞這一切的資格。
時間進入十一月。
全球的平均氣溫,已經穩定在了零下五十度左右。
所有的通訊,網絡,都已經徹底中斷。
人類文明,仿佛在一夜之間,退回到了冰河時代。
我過著國王般的生活。
每天聽聽音樂,看看電影,整理我的物資,或者坐在書房里,就著一杯熱茶,讀一本我喜歡的書。
與世隔絕,安逸,且滿足。
直到那一天。
那個我等了很久的日子,終于來了。
那天下午,我正在地下室檢查柴油發電機的運行狀況。
突然,我那套連接著門禁系統的智能手環,發出了急促的震動和警報。
有人,在觸碰我的大門!
我的心臟,猛地一跳。
立刻回到一樓的監控室。
我調出了大門口那個攝像頭的畫面。
屏幕上出現的一幕,讓我瞬間,露出了一個殘忍的,發自內心的微笑。
是他們。
是我那親愛的弟弟,方文忠一家。
他們三個人,像三只被從冰水里撈出來的落水狗,蜷縮在我家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門外。
曾經西裝革履的方文忠,此刻裹著一件破爛不堪的軍大衣,胡子拉碴,上面掛滿了白色的冰霜,整個人瘦得像一根竹竿。
曾經珠光寶氣的王麗芬,更是披頭散發,臉上黑一塊紫一塊,被凍得涕泗橫流,嘴唇發紫,不停地哆嗦著。
最慘的,是我那個好侄子,方凱。
他曾經引以為傲的那頭黃毛,早就掉光了,取而代之的是滿頭的凍瘡。
他身上那件名牌羽絨服,破了好幾個大洞,灰色的鴨絨和污垢混在一起。
他正用已經凍得僵硬的手,有氣無力地,一遍遍地拍打著我的大門。
那聲音,輕得像是在撓癢癢。
他們終于找到這里來了。
我沒有急著出聲。
我好整以暇地走到廚房,從冰箱里拿出一塊上好的雪花牛排。
放在鐵板上,煎得香氣四溢。
然后,我倒上一杯珍藏多年的紅酒。
我打開了大門旁的擴音器,將牛排在鐵板上“滋啦滋啦”的聲音,清晰地,傳到了門外。
門外,正在拍門的方凱,動作猛地一僵。
他那已經失去神采的眼睛里,爆發出了一股野獸般的光芒。
“肉!是肉的味道!”
他瘋狂地撲到門上,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。
“誰在里面!開門!給我吃的!快開門!”
方文忠和王麗芬也反應了過來,兩個人連滾帶爬地撲到門上,跟著一起瘋狂地拍打和嚎叫。
“開門!求求你開門!給我們一口吃的!”
“我們快要餓死了!凍死了!行行好吧!”
我慢悠悠地切下一小塊牛排,放進嘴里。
肉質鮮嫩,汁水飽滿。
我品了一口紅酒,才按下通話按鈕。
用一種平靜到冷酷的語氣,說道:
“哦?這不是我那說要給我養老送終的好親戚嗎?”
“怎么混成這副德性了?”
我的聲音,通過擴音器,清晰地傳到他們耳中。
三個人,瞬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,僵在了原地。
方文忠的臉上,血色褪盡,只剩下死人般的慘白。
他顫抖著聲音,對著擴音器喊道:
“哥?是……是你嗎?大哥!”
“你還活著!你竟然還活著!”
04
他的聲音里,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,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恐懼。
“我當然活著。”
我輕笑一聲。
“而且,活得很好。”
“大哥!哥!親哥!”
方文忠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噗通一聲,就跪在了雪地里。
“哥!我錯了!我當初真是豬油蒙了心!我不該搶你的東西!不該把你鎖在屋里!”
“求你看在咱們是親兄弟的份上,開開門,讓我們進去暖和暖和!我們真的要凍死了!”
王麗芬也跟著跪了下來,一邊哭一邊自己扇自己的耳光。
“都是我的錯!是我這個婆娘教唆的!我不是人!我該死!”
“大哥你就發發慈悲,救救我們吧!我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!”
只有方凱。
他還站著。
雖然渾身發抖,雖然眼睛死死地盯著大門,但他那可笑的自尊心,還不允許他跪下。
我看著監控屏幕里的他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看來,我這好侄子,還挺有骨氣。”
“也罷,你們走吧。我這里,不歡迎你們。”
說完,我就準備關掉擴音器。
“別!”
方文忠和王麗芬發出了絕望的尖叫。
就在這時。
一直站著的方凱,做出了一個讓我期待已久的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