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西
創作聲明：本文為虛構創作，請勿與現實關聯
"奶奶，我熱。"小豆豆在后座扭動著身子。
趙桂花透過倒車鏡看了一眼，"乖，在車里睡一會，奶奶馬上就好。"
她鎖上車門，走向麻將室。
空調的嗡嗡聲很快蓋過了孩子的哭聲。
當趙桂花終于想起車里還有個孩子時，她的手在車門把手上停留了很久...
01
趙桂花的一天從下午兩點開始。
她洗把臉，換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T恤，拿起錢包就出門。小區里的梧桐葉子已經黃了一半，風一吹就往下掉。她踩著落葉走向小區門口的那家麻將室。
"桂花姐來了。"老板娘何姐正在擦桌子，"今天手氣怎么樣？"
"昨天輸了八十，今天得贏回來。"趙桂花在門口換了拖鞋，熟練地走向靠窗的那張桌子。
這是她的位置。坐了三年，從來沒人跟她搶過。
麻將室不大，十二張桌子，每天下午開始就坐得滿滿當當。空調開得很足，外面再熱，里面也涼快。趙桂花喜歡這里的氛圍，牌友們都認識，說話不用客氣，輸贏也都是小錢。
"三缺一，還差個人。"張嬸已經坐在對面，"等會陳姨就來。"
趙桂花點點頭，開始洗牌。她的手很巧，洗牌的動作干凈利落，牌在她手里像是有生命一樣。
"桂花，小豆豆呢？"張嬸問。
"在家睡覺。曉雯今天加班，讓我看著。"
"那孩子多大了？"
"四歲了，可機靈了。"趙桂花臉上露出笑容，"就是太鬧騰，一刻也不消停。"
陳姨推門進來，脫了外套就坐下。"開始吧，我今天時間有限。"
四個人圍坐在桌前，牌局開始了。
趙桂花手氣不錯，連胡了三把。她心情很好，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些。麻將在她手里翻飛，每一張牌她都能記得清清楚楚。
"桂花今天手氣真好。"張嬸有些羨慕。
"運氣而已。"趙桂花嘴上這么說，心里卻很得意。
時間過得很快。外面的天色暗下來，麻將室里的燈亮了起來。趙桂花看看表，已經七點了。
"我得回去了，小豆豆該餓了。"她起身收拾牌。
"這么早就走？"陳姨不舍得，"再打幾把吧。"
"不行，孩子要緊。"趙桂花拿起錢包，今天贏了一百多，心情不錯。
回到家，小豆豆正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。看見奶奶回來，立刻跑過來抱住她的腿。
"奶奶，我餓了。"
"奶奶給你做飯。"趙桂花摸摸孫子的頭，"想吃什么？"
"想吃蛋炒飯。"
"好，奶奶給你做蛋炒飯。"
趙桂花走進廚房，開始忙活。小豆豆在客廳里玩玩具車，時不時跑到廚房門口看看。
"奶奶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打麻將嗎？"小豆豆問。
"小孩子去那里干什么？"趙桂花頭也不回，"那里全是大人。"
"我想去看看。"
"等你長大了再說。"
吃完飯，趙桂花給小豆豆洗澡，哄他睡覺。
孩子睡著后，她在客廳里看電視，心里卻想著今天的牌局。那幾把胡牌的感覺真好，特別是最后一把，自摸的那一刻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。
第二天下午，趙桂花又準時出現在麻將室。
"桂花姐，昨天贏了不少吧？"何姐笑著問。
"還行，運氣好。"趙桂花換好拖鞋，走向自己的位置。
牌友們陸續到齊，新的一輪開始了。趙桂花的狀態很好，手氣也不錯。她完全沉浸在牌局中，忘記了時間的流逝。
"桂花，你家小豆豆呢？"張嬸問。
"在家呢，他爸媽看著。"趙桂花隨口回答，注意力全在牌上。
"那孩子真可愛，我昨天看見他在小區里玩。"
"嗯。"趙桂花敷衍地應了一聲，她正在算牌，張嬸打出的這張九萬對她很有用。
牌局一直進行到晚上十點多。趙桂花今天又贏了，心情格外好。她收拾好錢包，和牌友們道別，慢悠悠地走回家。
小豆豆已經睡了，兒子志華坐在客廳里看手機。
"媽，這么晚才回來？"志華抬頭看看母親。
"打了會麻將。"趙桂花放下錢包，"小豆豆吃飯了嗎？"
"曉雯喂的，早就吃了。"志華有些不滿，"媽，你能不能少打點麻將？孩子還小，需要人照顧。"
"我知道分寸。"趙桂花有些不高興，"我又沒把他丟了。"
志華想說什么，看看母親的臉色，最終還是沒說出口。
第三天，志華和曉雯都要上班，小豆豆又交給了趙桂花。
"媽，我今天要加班，可能很晚才回來。"曉雯在門口換鞋，"小豆豆的晚飯在冰箱里，你熱一下就行。"
"知道了。"趙桂花抱著小豆豆，"你們去吧，別擔心。"
曉雯走后，趙桂花看看時間，才上午九點。她給小豆豆穿好衣服，準備帶他出去走走。
"奶奶，我們去哪里？"小豆豆問。
"去小區里轉轉。"
她們先去了小區的小花園。小豆豆在滑梯上玩得很開心，趙桂花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著。陽光很好，風也不大，是個適合出門的日子。
"奶奶，我想去看金魚。"小豆豆從滑梯上下來，跑到趙桂花身邊。
小區里有個小池塘，養了幾條金魚。小豆豆最喜歡去那里看魚游來游去。
"好，我們去看金魚。"趙桂花拉著孫子的手，慢慢走向池塘。
池塘邊圍了幾個孩子，都在看魚。小豆豆擠到前面，趴在池塘邊上，看得很專心。
"奶奶，你看，這條魚好大。"他指著水里的一條紅金魚。
"是啊，很大。"趙桂花心不在焉地應著，她在想下午的牌局。
看了一會魚，時間到了中午。趙桂花帶小豆豆回家吃午飯，然后哄他睡午覺。
"奶奶，我不想睡覺。"小豆豆在床上翻來覆去。
"不睡覺下午就沒精神。"趙桂花坐在床邊，"乖，睡一會。"
"那奶奶陪我睡。"
"好，奶奶陪你。"
趙桂花躺在小豆豆身邊，輕輕拍著他的背。孩子很快就睡著了，呼吸聲輕而均勻。趙桂花看看時間，一點半，麻將室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了。
她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來，走到客廳里。猶豫了一下，她拿起手機給何姐打電話。
"何姐，今天還有位置嗎？"
"有啊，正好三缺一呢。"何姐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，"你什么時候過來？"
"小豆豆還在睡覺，我等他醒了就過去。"
"行，我們等你。"
掛了電話，趙桂花坐在沙發上等。時間過得很慢，她不時地看看臥室的門，希望小豆豆快點醒來。
兩點半，小豆豆終于醒了。他揉著眼睛走出臥室，還有些迷糊。
"奶奶，我渴。"
趙桂花倒了杯水給他，"喝完水我們出去走走。"
"去哪里？"小豆豆喝了幾口水，精神好了些。
"去看看奶奶的朋友。"
趙桂花給小豆豆換了衣服，帶著他出了門。麻將室就在小區門口，走路五分鐘就到了。
"桂花姐來了。"何姐看見她們，"這是小豆豆吧？長得真好看。"
"奶奶，這里是什么地方？"小豆豆好奇地看著周圍。
"這里是奶奶和朋友玩的地方。"趙桂花拉著他的手，"你在旁邊坐著，不要吵鬧。"
麻將室里有幾張小椅子，是專門給家屬準備的。趙桂花讓小豆豆坐在那里，給他一包餅干。
"乖，在這里等奶奶。"
"奶奶要做什么？"
"奶奶和朋友玩游戲。"
趙桂花走向自己的位置，牌友們都已經等著了。她坐下來，開始摸牌。
小豆豆在椅子上坐了一會，覺得有些無聊。他看看四周，麻將室里很熱鬧，大人們都在專心玩牌，沒人注意他。
"嘩啦啦。"牌在桌上攤開的聲音。
"碰。"有人喊。
"胡了。"趙桂花高興地說。
小豆豆聽不懂這些，但他覺得很有趣。奶奶的表情很專注，和平時不太一樣。
一個小時過去了，小豆豆開始坐不住。他從椅子上下來，走到趙桂花身邊。
02
"奶奶，我想回家。"
"再等一會。"趙桂花頭也不抬，"奶奶快玩完了。"
"可是我無聊。"
"去椅子上坐著，不要吵。"趙桂花的聲音有些不耐煩。
小豆豆只好回到椅子上，但他坐不住，一會站起來，一會又坐下。餅干已經吃完了，他開始覺得餓。
"奶奶，我餓了。"他又走到趙桂花身邊。
"等一下，馬上就好。"趙桂花依然專注在牌局上。
小豆豆等了很久，奶奶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。他有些委屈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。
"奶奶，我真的餓了。"他的聲音有些哽咽。
"知道了知道了。"趙桂花不耐煩地揮揮手，"再等十分鐘。"
但十分鐘過去了，牌局還在繼續。小豆豆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。
"哇——我要回家——"
他的哭聲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。張嬸停下手里的牌，看向小豆豆。
"桂花，孩子哭了。"
"沒事沒事，他就是鬧騰。"趙桂花站起來，走到小豆豆身邊，"別哭了，奶奶馬上就好。"
"我要回家吃飯。"小豆豆擦著眼淚。
"好好好，我們馬上回去。"趙桂花看看桌上的牌局，心里有些不舍。她正在連勝，這時候走太可惜了。
"要不你先帶孩子回去，一會再來？"陳姨建議。
趙桂花猶豫了一下，點點頭。"那行，我先帶他回去，喂他吃點東西。"
她收拾好錢包，拉著小豆豆的手走出麻將室。外面的陽光很刺眼，小豆豆瞇著眼睛。
"奶奶，下次我不來這里了。"他說。
"為什么？"
"這里很無聊，而且很吵。"
趙桂花沒說話，心里想著剛才的牌局。她的手氣很好，如果繼續下去，肯定能贏不少錢。
回到家，趙桂花熱了點剩飯給小豆豆吃。孩子餓了，吃得很香。
"奶奶，你還要去那個地方嗎？"小豆豆問。
"可能要去一下。"趙桂花有些心虛，"你在家看電視，奶奶很快就回來。"
"我能跟你一起去嗎？"
"不行，那里不適合小孩子。"
小豆豆吃完飯，趙桂花讓他在客廳里看動畫片。她在廚房里洗碗，心里想著麻將室里的情況。牌友們肯定還在等她，她走的時候正是關鍵時刻。
洗完碗，趙桂花坐在沙發上陪小豆豆看了一會電視。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，她越來越坐不住。
"小豆豆，奶奶要出去一下。"她終于開口。
"去哪里？"小豆豆抬頭看她。
"去買菜。"趙桂花撒了個謊，"你在家里不要亂跑，奶奶很快就回來。"
"我想跟你一起去。"
"買菜很無聊的，你在家看電視吧。"
小豆豆有些不情愿，但還是點了點頭。趙桂花拿起錢包，快步走出家門。
回到麻將室，牌友們正在等她。
"桂花，你可算回來了。"張嬸笑著說，"我們都在等你呢。"
"不好意思，孩子鬧騰。"趙桂花坐回自己的位置，"現在沒事了。"
牌局重新開始，趙桂花很快就投入其中。她的手氣依然很好，接連胡了幾把。周圍的人都很羨慕，夸她運氣好。
時間飛快地過去。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，麻將室里的燈光更加明亮。趙桂花完全沉浸在牌局中，忘記了家里還有個孩子在等她。
"桂花，都八點了，你不回去嗎？"陳姨提醒她。
趙桂花看看表，吃了一驚。"這么晚了？"
"是啊，時間過得真快。"張嬸也準備收拾牌，"今天就到這里吧。"
"再打一圈吧。"趙桂花有些不舍，"我今天手氣這么好。"
"孩子一個人在家不安全。"陳姨說，"還是回去吧。"
趙桂花猶豫了一下，最終還是收拾了牌。她今天贏了將近三百，心情很好。
走出麻將室，外面已經完全黑了。路燈亮著，小區里很安靜。趙桂花加快腳步往家走，心里有些著急。
打開門，客廳里的電視還開著，但小豆豆不在沙發上。趙桂花有些奇怪，走向臥室。
小豆豆蜷縮在床上，已經睡著了。可能是等奶奶等累了，自己爬上床睡覺了。趙桂花看著孫子的睡臉，心里有些愧疚。
她輕手輕腳地給小豆豆蓋好被子，然后走到客廳里關掉電視。今天玩得太久了，以后要注意時間。
第二天早上，曉雯很早就起床準備上班。她看見小豆豆還在睡覺，有些奇怪。
"媽，小豆豆昨天晚上吃飯了嗎？"她問趙桂花。
"吃了，吃了很多呢。"趙桂花心虛地說。
"那他怎么睡得這么沉？"
"可能是累了吧。"
曉雯看看時間，已經來不及多問了。她匆忙吃了早飯，拿起包就出門了。
"媽，我今天也要加班，小豆豆就拜托你了。"
"知道了，你放心吧。"
送走兒媳，趙桂花松了口氣。她走進臥室，小豆豆還在睡覺。孩子的臉有些紅，可能是蓋被子蓋得太厚了。
九點多，小豆豆終于醒了。他揉著眼睛坐起來，看起來還有些迷糊。
"奶奶，我餓。"
"奶奶給你做早飯。"趙桂花摸摸他的額頭，有點燙，"你是不是不舒服？"
"有一點點。"小豆豆的聲音有些啞。
"可能是感冒了。"趙桂花給他穿好衣服，"先吃點東西，一會奶奶帶你去看醫生。"
但吃完早飯，小豆豆的精神好了很多。他在客廳里玩玩具，看起來沒什么大問題。趙桂花摸摸他的額頭，也不燙了。
"算了，應該沒事。"她自言自語地說。
上午的時間很難熬。趙桂花在家里坐不住，總想著麻將室里的情況。昨天她走得太早，錯過了不少好牌。今天一定要早點去，多贏幾把。
"小豆豆，我們出去走走吧。"她提議。
"好啊。"小豆豆放下手里的玩具，"去哪里？"
"先去小區里轉轉，然后去看看奶奶的朋友。"
小豆豆想起昨天去過的那個地方，有些不情愿。"我不想去那個很吵的地方。"
"那里不吵，而且今天會很安靜。"趙桂花哄著他，"你可以帶著玩具去。"
"真的嗎？"
"真的。"
趙桂花給小豆豆收拾了一個小書包，裝了幾個玩具和一些零食。她們一起出了門，先在小區里轉了一圈，然后朝麻將室走去。
03
今天的天氣比昨天更熱。太陽很大，曬得人頭暈。小豆豆走了一會就出汗了，臉蛋紅紅的。
"奶奶，太熱了。"他扯著趙桂花的衣服。
"馬上就到了。"趙桂花加快腳步，"到了那里就涼快了。"
麻將室里開著空調，確實比外面涼快多了。小豆豆進去后松了口氣，在椅子上坐下來。
"桂花姐來得挺早。"何姐打著招呼，"小豆豆也來了。"
"是啊，今天帶他出來透透氣。"趙桂花換好拖鞋，"有位置嗎？"
"有，正好還差一個人。"
趙桂花走向自己的位置，其他牌友也陸續到齊了。今天參加的人和昨天不太一樣，有幾個新面孔。
"小豆豆，你在這里玩，不要亂跑。"趙桂花叮囑孫子。
"知道了，奶奶。"小豆豆從書包里拿出一個小汽車，開始玩起來。
牌局開始了。趙桂花的注意力很快就集中在牌上，周圍的一切都被她忽略了。今天她的手氣一般，前幾把都沒胡，還輸了一些錢。
"今天手氣不太好啊。"張嬸安慰她，"慢慢來，別著急。"
"是啊，打麻將就是這樣，有輸有贏。"陳姨也說。
趙桂花點點頭，繼續專注地打牌。她在心里計算著每一張牌的去向，分析著其他人的牌路。
小豆豆在椅子上坐了一會，覺得有些無聊。玩具車已經玩膩了，他站起來四處看看。麻將室里很熱鬧，每張桌子都有人在打牌。
"嘩啦啦。"洗牌的聲音此起彼伏。
"碰。"
"杠。"
"胡了。"
各種聲音混在一起，很是嘈雜。小豆豆走到趙桂花身邊，想說話，但奶奶完全沒注意到他。
"奶奶。"他輕輕叫了一聲。
趙桂花沒反應，她正在看牌，眉頭緊皺。
"奶奶。"小豆豆又叫了一聲，聲音大了些。
"別吵。"趙桂花頭也不抬，"回去坐著。"
小豆豆有些委屈，但還是乖乖回到椅子上。他拿出零食，慢慢地吃著。餅干有些干，他想喝水，但書包里沒帶水杯。
"奶奶，我渴。"他又走到趙桂花身邊。
"等一下。"趙桂花隨口應了一聲，手里的牌一張一張地打出去。
小豆豆等了很久，奶奶還是沒有理他。他的嘴唇有些干，想喝水的感覺越來越強烈。
"奶奶，我真的很渴。"他拉拉趙桂花的衣服。
"你自己去找何阿姨要杯水。"趙桂花終于抬起頭，但很快又低頭看牌。
小豆豆不敢一個人去找何姨，他在趙桂花身邊站了一會，最后還是回到椅子上。渴的感覺讓他很難受，他開始有些焦躁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，麻將室里越來越熱。雖然開著空調，但人太多，還是感覺悶熱。小豆豆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，小臉蛋紅撲撲的。
"奶奶，我熱。"他走到趙桂花身邊，聲音有些哽咽。
"熱就脫件衣服。"趙桂花依然專注在牌局上，"別來回走動。"
小豆豆脫了外套，但還是覺得熱。他想出去透透氣，但奶奶不讓他亂跑。他只能坐在椅子上，用小手扇風。
下午兩點，太陽正毒。麻將室外面的溫度已經超過了三十八度，柏油路面都開始冒熱氣。即使在有空調的室內，也能感受到外面的炎熱。
小豆豆越來越不舒服。他的臉很紅，呼吸也有些急促。汗水從額頭上流下來，滴在衣服上。
"奶奶，我想回家。"他的聲音很小，帶著哭腔。
"等一下，奶奶馬上就好。"趙桂花頭也不抬，她正在算牌，這把很有希望胡。
"可是我很難受。"小豆豆的眼淚流了下來。
"別哭，在這里坐著，不要吵。"趙桂花的語氣有些不耐煩。
小豆豆擦擦眼淚，不敢再說話。他知道奶奶不喜歡他哭，所以努力忍著。但身體的不適讓他很難受，他開始輕聲抽泣。
"桂花，孩子好像不太舒服。"張嬸注意到了小豆豆的狀況。
"沒事，他就是熱，一會就好了。"趙桂花瞥了一眼孫子，"小孩子就是嬌氣。"
張嬸看看小豆豆，覺得孩子確實有些不對勁，但她不好多說什么。
牌局繼續進行。趙桂花的運氣開始轉好，連續胡了幾把。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，完全忘記了身邊不舒服的孫子。
小豆豆在椅子上坐不住了。他站起來，走向門口，想出去透透氣。但外面的熱浪撲面而來，更加難受。他又走回來，靠在趙桂花身邊。
"奶奶，我們回家吧。"他輕聲請求。
"不行，奶奶還要玩一會。"趙桂花推開他，"去那邊坐著，別影響我打牌。"
小豆豆很失望，但他不敢反抗奶奶。他慢慢走回椅子，但已經坐不住了。身體的不適讓他煩躁不安，他開始在椅子上扭來扭去。
"桂花，要不你先帶孩子回去吧？"陳姨建議，"孩子看起來確實不太舒服。"
"他沒事，就是有點熱而已。"趙桂花不愿意走，她今天剛開始贏錢，"再等一會就好了。"
她轉頭看看小豆豆，"你去車里坐一會，那里有空調，比這里涼快。"
"我一個人去嗎？"小豆豆有些害怕。
"車就在樓下，沒什么可怕的。"趙桂花從包里拿出車鑰匙，"你去車里睡一覺，奶奶一會就來找你。"
小豆豆接過鑰匙，猶豫了一下。車里確實有空調，應該會涼快一些。
"奶奶，你什么時候來找我？"
"很快，最多半個小時。"趙桂花隨口說道，"你在車里乖乖待著，不要亂動。"
小豆豆點點頭，拿著鑰匙慢慢走出麻將室。外面的太陽很毒，他瞇著眼睛快步走向停車場。
汽車停在樹蔭下，但車身依然很燙。小豆豆用鑰匙打開車門，一股熱浪撲面而來。車里的溫度比外面還要高，座椅燙得像火爐一樣。
他小心翼翼地坐進后座，想開空調，但夠不著前面的按鈕。車門關上后，里面更加悶熱。他想開窗戶，但力氣太小，搖不動手搖窗。
小豆豆開始有些后悔，車里比麻將室還要熱。但他不敢回去找奶奶，只能在后座上坐著。汗水很快就浸濕了他的衣服，呼吸也變得困難。
"奶奶說一會就來。"他自言自語地安慰自己，"我要乖乖等著。"
車里的溫度還在上升。沒有空調，沒有通風，密閉的車廂就像一個烤箱。小豆豆的臉越來越紅，汗水不停地流下來。
他想叫奶奶，但聲音很小，外面根本聽不見。他試著推車門，但奶奶鎖了中控鎖，他出不去。
"奶奶，我好熱。"他輕聲說道，聲音里帶著哭腔。
但沒有人能聽見他的聲音。
04
麻將室里，趙桂花正沉浸在牌局的快樂中。她連續胡了好幾把，贏了不少錢。周圍的人都在夸她手氣好，她心情格外舒暢。
"桂花今天運氣真不錯。"張嬸羨慕地說。
"是啊，這手氣沒誰了。"陳姨也笑著說。
趙桂花得意地笑了笑，繼續專心打牌。車里的孫子已經被她完全忘記了，她的世界里只有眼前的牌局。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。
車里的小豆豆越來越難受。他的呼吸變得急促，小臉蛋紅得像蘋果一樣。汗水已經浸透了衣服，頭發也濕漉漉的。
他想脫衣服，但身體已經沒有力氣。他只能靠在座椅上，艱難地呼吸著。車里的空氣越來越稀薄，他感到頭暈目眩。
"奶奶。"他輕聲叫著，但聲音越來越小。
沒有人回應他。
車外的太陽依然毒辣，車內的溫度還在上升。小豆豆的身體開始發抖，不是因為冷，而是因為身體的極限。
他想起家里的動畫片，想起媽媽的擁抱，想起爸爸給他講的故事。但這些美好的回憶都變得模糊起來，眼前一片黑暗。
麻將室里，牌局還在繼續，趙桂花已經完全沉迷于麻將中了，直接打了個通宵。
第二天一早，她才突然想起來孫子還在車上。
她快步跑出麻將室，外面的熱浪讓她皺了皺眉。
汽車還停在原來的位置，從外面看去很安靜，但不知為何心里卻很慌張，她顫抖著打開車門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