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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爹爹是名箭術高手,可每次為我娘射箭都差一厘,后來我找到了原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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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創作聲明:本文為虛構創作,請勿與現實關聯



      娘親是爹爹明媒正娶的妻子,可直到我五歲,她都沒能邁進陸家大門。

      只因她是爹爹從外面帶回來的,按照陸家家規,必須在除夕夜,由爹爹蒙著眼睛射中祠堂里的如意蘋果,娘親才能以主母身份入了門,執掌中饋。

      陸家祠堂里,燭火搖曳,光影在墻壁上晃動。爹爹射箭向來百步穿楊,可每年除夕,他射出的箭都堪堪差了一厘。

      他滿臉愧疚,緊緊握著娘親的手,輕聲道:“是我沒用,我定會加倍對你好,明年一定射中。”

      到了第六年的除夕夜,娘親偷偷拉著我,提前躲進了陸家祠堂。祠堂里,香煙裊裊,氣氛靜謐而壓抑。

      不一會兒,爹爹走了進來。他神色凝重,緩緩蒙上眼睛,拉弓搭箭,箭頭穩穩對準如意蘋果。

      我滿心雀躍,在心里默念:爹爹這次肯定會如承諾的那樣,射中蘋果,接我和娘親進門。

      可就在他松手的剎那,他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歪了一下。

      “歪了!”我差點叫出聲來。娘親眼疾手快,一下子捂住我的嘴,我只能把話咽回肚子里。

      眼睜睜看著那箭“嗖”地飛了出去。

      一位白胡子老爺爺搖著頭,悠悠說道:“可惜了,又是只差一厘。還有兩次機會。”

      爹爹默默點點頭,再次蒙上眼,拉弓射出第二箭。

      依然差了一厘。我滿心疑惑,我見過爹爹射箭,陸家是射箭世家,爹爹更是百年難得的射箭奇才,蒙眼百步穿楊在整個青城都有名。

      他在我面前表演時,從未在射箭時歪過身子。是太緊張手抖了嗎?我轉頭看向娘親。

      平日里和煦溫柔的娘親,此刻面色冰冷,眼神里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。

      爹爹很快射出了第三支箭。他放箭時又歪了身子,可這次箭射出后的聲響和前兩次不同。

      “中了!”有人喊道。

      “中了嗎?!”人群里傳出驚訝的聲音。

      “誒?這算中了嗎?”大家議論紛紛。

      我感覺到娘親拉著我的手突然緊了一下。我心急如焚,抬起腦袋,只看到爹爹的臉。

      他已經摘掉了縛眼的布,聲音有些顫抖:“中,中……了?”

      不知為何,我總覺得他的聲音里似乎并沒有期待。

      因為下一瞬,他便轉頭,緊張地看向了身旁的一個女子。

      我認得這個姨姨,她叫謝鳶。我曾聽府里的下人悄悄議論,謝家和陸家乃是世交。后來謝家遭遇變故,家道中落,謝母在絕望中,將年僅十歲的謝鳶和剛出生的幼子托付給了陸家,隨后便含恨離世。

      那些下人還說,陸老夫人一直將謝鳶視作未來陸家主母來培養,早早地就把府中的中饋大權交到了她手上。若不是娘親突然出現,插足了這一切,謝鳶本應是嫁給爹爹的那個人。

      記得爹爹帶娘親回府的那天,謝鳶滿臉焦急地追著爹爹問:“那我怎么辦?”爹爹卻冷漠地說不愿娶她。謝鳶一聽,氣得滿臉通紅,一氣之下竟跑去上吊。雖然后來被救了下來,但從此落下了心口疼的毛病,時不時就會發作。下人們都在背后說,這一切都是娘親害的。

      那天回到房里,我滿心疑惑地問爹爹:“爹爹,什么叫做‘插足’呀?”爹爹當時臉色瞬間就黑了下來,飯都沒吃完,便怒氣沖沖地走了出去。不一會兒,就傳來他大發雷霆的聲音,原來是在發落那幾個碎嘴的奴婢。

      爹爹氣呼呼地對我解釋:“我根本不喜歡謝鳶,留她在陸府執掌中饋,只是你娘親沒回來之前的權宜之計。等你娘親回了陸家,就會讓她離開。我心里只有你娘親。”

      然而此刻,在陸家的祠堂里,氣氛緊張而壓抑。祠堂里擺放著古樸的桌椅,墻上掛著陸家祖先的畫像,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。爹爹卻一臉緊張地看著謝鳶。

      謝鳶咬著嘴唇,眼中滿是痛苦,聲音顫抖著問:“族長,這算中了嗎?”

      那族長爺爺摸著雪白的胡子,眉頭緊皺,一臉為難地說:“說實話,這規矩陸家執行了百年,還從未遇到過這種情形。你要說沒中吧,這箭確實擦到了如意蘋果,還射了片皮下來;你要說中吧,這箭又不是正中果心……”他嘴里不停地念叨著:“難辦難辦。”

      謝鳶臉色蒼白,身體搖搖晃晃,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。她強忍著痛苦說:“沒,沒事……若是算中,我,我將陸家中饋交,交出便是……”

      就在謝鳶快要摔倒的時候,一個身影快速掠過,是爹爹沖過去扶住了她。

      謝鳶眨了眨眼,淚水奪眶而出,可憐巴巴地說:“承淵,我……心口突然,喘不上氣……”

      爹爹沉默不語,我站在一旁,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。但我能看到,他扶著謝鳶的手,明顯更用力了些。

      族長爺爺嘆了口氣,語重心長地說:“承淵,這箭,你也射了六年了……妻子孩子一直流落在外也不是個事,這次要不然就……”

      爹爹突然斬釘截鐵地說:“不算。”

      整個祠堂瞬間安靜下來,落針可聞。族長爺爺愣了一下,不敢置信地問:“承淵,你想好了?”

      爹爹堅定地點了點頭,說:“是。”我皺著眉頭,氣鼓鼓地看著爹爹,大聲說道:“我本就沒有射中果心,規矩不可破,我明年再射一次,定可射中。”

      爹爹一邊說著,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甘。

      隨后,他又滿臉堆笑,接著說道:「至于我妻女,阿顏她一向通情達理,善體人意,只是再等一年,她不是無理取鬧之人。」

      爺爺微微低下頭,沉默了片刻,臉上露出一絲沉思的神情。

      他緩緩抬起頭,嚴肅地說:「既是你自己說的,那今年,便仍是沒有射中。」

      爹爹聽后,輕輕地點了點頭,神情有些落寞。

      我氣得跺了跺腳,心里十分不高興。明明今天他出門之前,還緊緊抱著娘親,信誓旦旦地說自己會盡最大努力。怎么現在,又自己說話不算話呢?

      周圍圍觀的族人漸漸散去,嘈雜的聲音也慢慢消失。只見爹爹轉頭,看向一旁的謝鳶,輕輕嘆了口氣,臉上滿是憐惜。

      他溫柔地說道:「還哭什么?今年我又沒射中,你……不用離開陸家。」

      謝鳶聽了,立刻破涕為笑,眼中閃爍著喜悅的光芒。可她卻仍捂著心口,嬌聲嬌氣地說:“因為看你射箭太過緊張,心跳得好快,現在好難受。”

      說著,她還故意皺了皺眉頭,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。

      我看到爹爹伸出一只手,任由謝鳶挽著,兩人相互依偎著,緩緩離開了祠堂。

      祠堂里變得空蕩蕩的,寂靜無聲,只有風吹過的聲音。

      娘親輕輕拉著我的手,從柵欄后走了出來。其實在爹爹說出「不算」兩個字后,娘親原本因緊張而攥緊的手便松開了。

      她始終很平靜,臉上沒有一絲波瀾,似乎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局。

      我滿臉疑惑,拉著娘親的手,問道:「娘親,爹爹為什么要說不算,明明都射到蘋果了。」

      我真的不懂,明明等了六年,才好不容易射到的,卻又那么輕易地說不算就不算了。

      娘親拉住我的手,眼神有些失神,嘴唇動了動,欲言又止。

      過了一會兒,她才緩緩說道:「也許,他本就不想吧。」

      是啊,爹爹小小年紀時,就是青城的射箭奇才了。那時,甚至陛下都聽聞了他的事,專程將他喚到御前,想看他射箭。

      只可惜,有嫉妒之人將他陷害,令其手腕受傷。那天射出的箭,全都未中靶心。

      他成了青城的一個笑話,周圍人的嘲諷和質疑如潮水般向他涌來,將他壓垮。

      他再也拿不起弓,甚至看到弓箭,便會忍不住想吐。

      后來,陸家找了位高人來。那人說,爹爹的機緣在南方,那里有他的福星。

      于是,爹爹便去了南方游歷。到江城時,遇到了娘親。娘親也會射箭,兩人便時常一起練習。爹爹的身體每況愈下,后來連箭都拿不穩了。他整日眉頭緊鎖,眼神中滿是絕望與迷茫,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。

      娘親心疼極了,她緊緊地陪在爹爹身邊,眼神中滿是鼓勵。她輕輕握住爹爹的手,溫柔地說:“別灰心,慢慢來,我會一直陪著你。”

      在娘親日復一日的陪伴與鼓勵下,爹爹開始一點點地恢復。終于,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,爹爹重新一箭破的。那一刻,他的眼中閃爍著興奮與喜悅的光芒。他激動地跑到娘親面前,臉頰緋紅,聲音顫抖地表達了愛慕之情。

      娘親有些愣住了,她從來就沒想過要嫁給爹爹。她微微低下頭,眼神閃躲,輕聲說:“我……我從未想過此事。”

      可爹爹卻不肯放棄。他咬著牙,眼神堅定,決定不回青城。寒來暑往,他就住在娘親旁邊的院子里。即便娘親常常避而不見,他的熱忱也未曾減退半分。

      有一次,娘親隨口提到了一種糕點。爹爹聽后,眼神一亮,立刻冒雨沖了出去。街道上雨水橫流,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奔波了大半個城,終于尋到了那糕點。當他把糕點送到娘親面前時,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,身上也全是雨水,但他的臉上卻滿是笑容。

      還有一回,娘親不慎受傷。爹爹心急如焚,他眉頭緊皺,眼神中滿是擔憂。他不顧山路崎嶇,親自爬山去尋稀有草藥。

      江州城發了洪水,渾濁的浪濤洶涌澎湃。娘親被困在了城中,爹爹明明已經得救,卻毫不猶豫地重新跳入河中。他在湍急的水流中奮力掙扎,心中只有一個念頭:一定要救回娘親。最終,他拼死將娘親救了回來。

      后來,娘親被爹爹的深情所打動,便隨他回了青城,嫁給了他。

      只是陸氏一族規矩刻板,只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。即便娘親和爹爹已是拜過天地、寫過官府婚書的夫妻,仍需爹爹射中那如意蘋果,娘親才可成為被認可的陸家主母,執掌中饋。

      在此之前,娘親不能住在陸家,只能住在城郊的宅子。這宅子周圍冷冷清清,雜草叢生,住在這里的,多是有權有勢人家的外室。

      有次娘親帶我出門,幾個男孩子在一旁指指點點,突然撿起雞蛋砸了過來。雞蛋砸在身上,黏糊糊的,他們還大聲叫我「野種」。我又委屈又害怕,眼眶一下子就紅了。娘親緊緊地把我護在身后,眼神中滿是憤怒與無奈。

      爹爹知道后,氣得雙眼通紅,頭發都仿佛要豎起來了。他怒氣沖沖地親自去了那幾戶人家,把他們訓了一頓,讓他們來給我和娘親道了歉。他站在眾人面前,雙手握拳,大聲吼道:“這是我陸承淵明媒正娶的妻子,從不是什么外室!”

      我滿心疑惑,不明白。明明,他也不喜歡「外室」和「野種」這種稱呼的。可為什么,明明可以接我們回去,又要放棄。

      我和娘親回了家。沒想到,爹爹居然已經先回來了。他站在院子里,眼神焦急地四處張望。一看到我們,他就急急迎了上來,臉上滿是愧疚,低著頭說:“今年,又只差一點,沒能射中。”

      娘親淡淡地「嗯」了一聲。爹爹有些驚訝,他沒想到娘親如此冷靜。他小心翼翼地問:“阿顏,你是不是生氣了?是我沒用,但我向你保證,明年,明年我定會射中的。”

      一路都很平靜的娘親,突然就笑了。她看著爹爹,眼神中帶著一絲嘲諷,說:“陸承淵,你連著六年都沒射中,又怎能保證明年就一定射中?”

      爹爹愣住了,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,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。他咬著牙,堅定地說:“我苦練一年,明年,明年定能中的!”“我今年,就差那么一點點了!”爹爹滿臉遺憾,眉頭緊皺,聲音里滿是不甘。

      他拉著娘親的手,眼神滿是懇求:“阿顏,就再等一年,好不好?六年都等過來了,也不差這一年,是不是?”

      他環顧著簡陋卻溫馨的屋子,接著說:“而且陸家規矩多,你回去了又要伺候姑母,又要執掌中饋,太辛苦了,哪有現在這般自由?”

      他輕輕拍了拍娘親的手背,討好地笑著:“這樣好的日子,再多享受一年,也不是壞事,對不對?”

      娘親嘴角微微上揚,卻帶著一絲嘲諷,冷冷道:“那按你這么說,不射中,不進你家族譜,反而是為我好了?那我就不要進好了。”

      爹爹愣住,眼神有些慌亂,立馬說道:“怎么可能?”

      他緊緊握住娘親的肩膀,認真地看著她:“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早點接你回去,你肯定要入陸家族譜執掌中饋的,只是時間早晚問題。”

      他眼神堅定,拍著胸脯保證:“明年,明年我一定射中。”

      可他興許忘了。去年,他也是這樣說的。明年,明年。娘親等了一年又一年,都沒能等來他的明年。

      此刻,娘親沉默不語,眼神有些黯淡。他卻嬉皮笑臉地走上前,一把將她抱在懷里,粗糙的大手先摸了摸她的臉,又摸了摸我的臉。

      他捏了捏我的小嘴巴,笑著說:“桐桐怎么撅著小嘴,嗯?今天除夕,可不許惹娘親生氣。”

      他親了親娘親的額頭,哄著說:“爹爹今晚回陸家吃個飯就回來,晚上陪你倆放煙花,好不好?”

      因為我和娘親沒入族譜,除夕夜是不能去陸家過年的。每一年,只有初一晚上,我們才被允許去陸家老宅,和陸父陸母一起用飯,當作過年的團圓飯。

      這時,門外傳來小廝急切的催促聲:“老爺,再不走就要誤了吃年夜飯的吉時。”

      娘親眼神冷淡,用力推開了爹爹,語氣生硬:“你該走了。”

      他卻又湊上來,在娘親的面頰上親了一口,溫柔地說:“乖阿顏,我一會兒就回來。”

      他指了指門外準備好的煙花,笑著說:“給你和桐桐放最大的那朵煙花。”

      爹爹走后,娘親眼神落寞,吩咐丫鬟:“打一盆水來。”

      她仔細地將自己和我被爹爹摸過親過的地方都洗了個干凈。

      我嘟著嘴,滿臉不開心,拉著娘親的衣袖問:“為什么謝鳶姨姨可以在陸府過除夕,我們卻只能初一晚上去吃飯?”

      我皺著眉頭,滿臉懷疑:“爹爹是去陪謝鳶姨姨了嗎?今天在祠堂他還抱了她。”

      我跺了跺腳,生氣地說:“我很討厭謝鳶。從我記事起,她就總是叫走爹爹。”北方的冬天,寒夜如冰窖。狂風呼嘯著席卷而過,窗外的樹枝被吹得嘎吱作響。屋內,娘親瑟縮在被子里,她本就不適應北方的寒冷,每年到了這個時候,都會感染風寒。

      娘親一生病,我也跟著遭殃。每次我都病得要死要活,整個人虛弱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。而爹爹呢,總是被謝鳶叫走。只要爹爹不去,謝鳶就又要上吊。

      這一年,她都上吊 30 多次了,可每次都死不了。娘親氣得滿臉通紅,雙手緊握,可爹爹卻總是滿臉無奈地解釋:「當初確實是我娘答應了讓她嫁給我,我帶你回來讓她受了太大刺激,那次真的差點死了。現在她一受刺激就要上吊,謝家已經沒人了,我就把她當妹妹,總不能見死不救。」

      爹爹還皺著眉頭,語重心長地對娘親說:「你也算是謝鳶的嫂子,長嫂如母,別和個不懂事的瘋子一般見識。」

      最近,謝鳶叫走爹爹的次數越來越多。娘親坐在床邊,溫柔地摸摸我的頭,臉上帶著疲憊的微笑:「桐桐累了吧?睡一會兒可好?」

      我心里明白娘親的意思,雖然我一點都不困,但還是乖乖地點點頭。我知道,娘親讓我睡覺,就是要叫那位神仙出來了。

      我假裝閉上眼睛,沒過一會兒,就聽到娘親輕聲喚:「系統。」

      我微微睜開眼睛,只見半空中出現了一個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大光圈。娘親一臉焦急地問:「我還有多久時間?」

      我似乎聽到系統輕輕嘆了口氣,語氣帶著一絲無奈:「宋顏,你本就應該在救贖陸承淵成功時,拿著積分回到原世界。在那里,你可以得到健康的身體,還有豐厚的財富。但你選擇強行留在異世界,那就必須遵守留下的條件。」

      系統頓了頓,接著說:「你必須在六年內成為名正言順的陸家主母,否則就會被強制送回原世界。而現在,距離離開,也只剩一個月了。」

      娘親聽了,沉默了片刻,眼神中滿是憂慮。她咬著嘴唇,猶豫了一下,然后急切地問:「我若回去,可以帶我女兒一起走嗎?我愿意用全部積分和我的健康去換。」

      系統的聲音依舊平靜:「不可以,陸桐是這個世界的人,和你不能強硬留在這個世界是一樣的。你帶走她,她也無法在那個世界活下來。」

      我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,再也顧不得裝睡,一下子就哭了出來。娘親趕緊關閉了系統,她滿臉驚慌,連忙將我抱在懷里。

      「娘親,」我哇哇大哭,眼淚止不住地流,「你要去哪里啊?桐桐要和你一起去。」

      娘親看著我,目光中透著一股濃濃的悲傷。昏暗的房間里,燭火搖曳。過了許久,她才一臉哀傷地看著我,輕聲問道:「桐桐,娘親可能,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,你愿意回陸家,和爹爹一起生活嗎?」

      我心里一陣慌亂,大聲說:「我不愿意!我只要娘親。」娘親無奈地嘆了口氣,輕輕摸了摸我的頭,眼中滿是擔憂,「娘親不在了,爹爹是和你血脈相連的人。你還太小,需要有人護住你。陸家只是不歡迎娘親,你是陸家的孫女,不會有人阻止你回去的。」

      可沒了娘親,我回陸家又有什么意義呢?我心里委屈極了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。

      這時,門外傳來敲門聲。打開門,是陸家的小廝,他們手里拿著很多炮仗,笑嘻嘻地說:「來給小姐和夫人放煙花咯。」娘親眉頭微皺,問道:「陸承淵呢?」小廝支支吾吾,眼神閃躲,「鳶小姐心疾又犯了,別人都喂不進去藥,所以公子只能……」

      娘親神色平靜,淡淡地說:「知道了。」

      第二天傍晚,天色漸暗,陸家的馬車停在了門口。直到馬車來接我和娘親時,爹爹都沒回來。其實我一點都不想去吃什么初一飯,初一晚上,吃的都是昨夜的剩飯。

      娘親看著我,語重心長地說:「桐桐,你成年之前,需要陸家給你做庇蔭。」

      到了陸家,還沒走到前廳,就看到爹爹匆匆迎了出來。他滿臉笑容,一把將我抱過去,又拉住娘親的手,在上面親了又親,「下人說你們昨夜沒放煙花,怎么不放呢?那煙花都是我精心挑的,桐桐肯定喜歡的。」

      我心里不高興,癟著嘴,氣鼓鼓地說:「爹爹又不在,我放什么煙花?」

      爹爹愣住了,眼神有些慌亂,轉頭看向娘親,皺著眉頭問:「你教她這樣說的?阿顏,昨晚我是真走不開,阿鳶她一直吐藥,我只能一直喂,大除夕的,她那么難受,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沒辦法不管。哎,這折騰一夜又今天一白天才好,我都沒休息呢,你今晚可得心疼心疼我。」

      娘親沒有說話,只是緊緊拉著我的手,帶著我往里走。爹爹見狀,又急忙拽住了她,壓低聲音,眼神里帶著一絲催促,「今晚爹娘都在,專門等你一起吃飯呢,他們這么給你面子,你可要表現得好一些才行啊。」

      娘親依舊沉默著,拉著我踏入飯廳。只見謝鳶正眉飛色舞地和陸父和陸母說話,陸母被逗得前仰后合,笑聲在飯廳里回蕩。我心里有些疑惑,小聲嘀咕:「她昨夜不是快死了嗎?這么快就好了?」

      而我們一家三口進去后,那歡快的笑聲戛然而止了。華燈初上,陸府的飯廳里燭火搖曳,暖黃的光鋪滿了雕花的長桌,珍饈佳肴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。謝鳶瞧見娘親進來,眼睛一亮,拍了拍腦袋,臉上堆著笑,嬌聲道:「哎呦姨姨,您瞧我這記性,今晚有客人來呢,我這就去安排上菜。」

      說完,她邁著輕盈的步子,裊裊婷婷地走了出去。路過爹爹身邊時,她又停下,眼波流轉,笑著說道:「承淵,你這件外裳穿了好些日子,該換啦,一會兒我讓人把新衣裳給你送到房里去。」那姿態,儼然一副陸府女主人的模樣。

      陸母坐在主位上,滿意地點了點頭,目光中滿是贊許,開口道:「阿鳶替我執掌中饋這些年,做事那叫一個滴水不漏,真讓人省心啊。」說完,她不經意地瞥了娘親一眼。

      娘親輕輕拍了拍我的手,我心里雖不太樂意,但還是磨磨蹭蹭地走過去,低著頭,乖乖叫了聲:「祖父、祖母。」

      陸母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容,連忙將我抱起,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,說道:「哎呦,讓我瞧瞧我們小桐桐,喲,又長高啦。」

      娘親則落落大方地福了福身,輕聲喚了句「陸大人」、「陸夫人」。可奇怪的是,本該是我們一家的團圓飯,謝鳶卻堂而皇之地坐在了爹爹的左手邊,把我和娘親與爹爹隔了開來。

      爹爹有些尷尬,偷偷看了娘親一眼,怕她生氣,使勁給她擠眉弄眼,眼神里滿是安撫,意思是讓她忍忍,別跟謝鳶計較。但娘親神色平靜,仿佛并不在意。她放下手中的酒杯,聲音沉穩而堅定地說道:「今日前來,我是想跟二位商量一下,把桐桐遷入陸家族譜的事。」

      飯桌上瞬間安靜了下來,只聽見燭火輕微的噼啪聲。爹爹愣住了,眼睛微微睜大,一臉驚訝地說道:「怎么突然說起這個了?咱們之前沒商量過這事啊。」

      娘親沒有理會爹爹,目光轉向陸父陸母,認真地說道:「桐桐已經到了開蒙的年紀,她身為陸家嫡孫女,我希望能早日把她記入族譜,讓她回陸家生活。」

      陸父點了點頭,摸著胡須,沉吟道:「此話說得倒也在理,祖訓并未說子孫不可入族譜,桐桐的族譜確實可以早些入。」

      娘親微微頷首,臉上露出一絲感激:「那就多謝陸大人,改日我便去找族長,盡早讓桐桐回陸家。」

      「等一下!」爹爹突然站起身來,眉頭緊皺,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,「桐桐回了陸家,你怎么辦?再說她自小就跟著你,一下子離開你,她怎么受得了?你難道不想她?」

      娘親神色淡然,輕聲說道:「她總得長大的。」

      爹爹著急地跺了跺腳,繼續說道:「明年你不就和桐桐一起入族譜了?為何非要急在此時?你和她一起入不就行了?」

      娘親端起茶杯,輕抿一口茶,平靜地說:「我入不入無所謂的。」

      「怎么無所謂?!」爹爹一下子愣住了,眼神里滿是不可置信,眉頭微微皺起,聲音提高了幾分:「你不想入我家族譜,想入誰家的?宋顏,你已經嫁給我了,早晚都要入我家族譜的。」

      而此時,一直安靜站在一旁、眼神閃爍的謝鳶,突然向前邁了一步,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,插了話:「宋顏,我知道你著急,可你不能為了自己想入陸家族譜,就用孩子逼承淵啊。」

      娘親的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「川」字,眼神中滿是憤怒,質問道:「你什么意思?」

      謝鳶輕輕嘆了一口氣,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同情,反而帶著一絲得意:「你今天故意當著二老的面說要把孩子送來,來了以后呢?讓她天天鬧天天哭要找娘親,不就是用這種法子逼陸家將你請回來嗎?」

      她頓了頓,眼神輕蔑地掃過娘親,繼續說道:「這蒙眼射如意啊,本就難上加難,你不能因為承淵今年沒射中蘋果,就鬧脾氣,就利用孩子來逼大家啊。你是鄉下來的可能不懂,在我們這里,規矩就是規矩。」

      此話一出,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,所有人都沉默了。看得出來,他們似乎都相信了謝鳶的話。我急得小臉通紅,眼淚在眼眶里打轉,大聲說道:「我娘親才不是……」

      娘親輕輕捏了捏我的手,眼神溫柔卻又帶著一絲堅定,示意我安靜。她直直地盯著爹爹,目光中帶著質問,問道:「你也覺得,我是用桐桐來逼你讓我入族譜嗎?」

      爹爹猶豫了半晌,眼神閃躲,張了張嘴,聲音有些結巴:「……阿顏,其實你不必這樣,我不都答應你了嗎?明年一定,一定的……」

      「呵。」娘親突然冷笑一聲,聲音中滿是嘲諷。她猛地站起身來,眼神掃視著眾人,眼神中帶著決絕:「這個族譜,我不入。」

      「今日前來,只是想給我女兒,求個她本就應得的東西。」

      「至于我,各位盡請放心。」她緩緩舉起手,表情嚴肅。

      「我宋顏在此起誓,此生不入陸氏族譜,若有違此誓,天打雷……」

      「住口!」爹爹一下子沖了過來,臉上滿是驚恐,雙手死死地抓住娘親的手。「你瘋了!發這種誓?!趕緊給我收回去!」

      這頓晚飯,不歡而散。客廳里的燈光昏黃而黯淡,陸父沉著臉,將娘親和爹爹叫到了書房。我獨自等在書房外,周圍安靜得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我百無聊賴地看著地上螞蟻搬家,一只一只的螞蟻排著隊,忙碌而有序。

      可一道黑影突然遮在了我面前。我抬頭一看,是謝云舟。他是謝鳶的弟弟,今年九歲,穿著一身華麗的衣服,眼神中滿是傲慢。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:「小野種,這里不歡迎你。」

      「帶著你的便宜娘滾出去。」

      我氣得小臉漲得通紅,雙手握拳,大聲反駁:「你才是野種!」我怒目圓睜,大聲吼道:“我姓陸!我娘是我爹明媒正娶拜過天地的娘子!”我雙手叉腰,環顧著陸家這熟悉的宅院,又瞪向面前的他,“這是陸家,你個姓謝的才應該滾出去!”

      他氣得滿臉通紅,雙眼圓瞪如銅鈴,惡狠狠地推了我一把。我重心不穩,“撲通”一聲摔倒在地。緊接著,他像一頭發怒的小野獸,壓在我身上,拳頭如雨點般胡亂落下,嘴里還惡狠狠地叫嚷:“我打死你!就是因為你娘,我阿姐才這么多年不能進陸家,你和你娘都應該去死!”

      我心里又急又怕,左右拼命躲閃。突然,我摸到了娘親給我帶的隨身彈弓,慌亂中隨手抓了個小石子,咬著牙,沖著他的腦袋拉弓。“砰!”他發出一聲尖叫,雙手捂著眼睛,慘叫著跌落在地。可劇痛讓他更加惱羞成怒,他迅速爬起來,眼睛里滿是兇狠,又沖上來要踹我。

     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娘親像一道閃電般沖了過來,她滿臉焦急,張開雙臂,緊緊護住了我。只聽“咚”的一聲,謝云舟的腳一下子踹到了娘親肚子上。我氣得小臉通紅,眼睛里冒著火,立刻又拿起彈弓,瞄準他的肚子,“嗖”的一下射了出去,一下子擊中了他。他應聲倒地,哇哇大哭起來。

      他的哭聲在這熱鬧的宅院里格外刺耳,很快引來了大人。“云舟!”謝鳶哭哭啼啼地撲了過來,她滿臉驚恐,一把將謝云舟抱在懷里,“天哪,誰把你打成這樣!”

      娘親臉色有些蒼白,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,但她還是緊緊地將我抱在懷中,聲音溫柔又堅定:“桐桐不怕,娘親來了。”

      我用力點點頭,心里想著,有娘親在,我誰也不怕。娘親關切地看著我,輕聲問道:“可有受傷?”

      我連忙搖頭,揚起小臉,驕傲地說:“沒有,他打我的,我都躲過去了,我打他,一下就打到了。”

      哼,娘親射箭可不比爹爹差,我可是她教出來的,三歲就能把天上飛的小鳥打下來呢。

      “阿姐!”謝云舟一邊大哭,一邊帶著哭腔告狀,“這里容不下我們了啊,陸桐剛才罵我是野種,還讓我們滾出去!”

      聞聲趕來的陸父陸母立刻沉下臉,陸父眉頭緊皺,眼神嚴厲。我著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,連忙辯白:“不是的,明明是他先罵我野種的!”我跺著腳,又大聲說,“他還罵娘親……”

      “夠了,大過年的,像什么樣子?!”陸父板著臉,大聲訓斥道,“承淵,這就是你的好妻子教出的孩子?!才五歲,就能說出這樣的話!”

      謝鳶捂著心口,哭得梨花帶雨,聲音顫抖:“云舟小小年紀沒了爹娘,現在還要被罵野種……要是他出了什么事,我也,我也不要活了啊,我無顏去見爹娘啊……”她越喘越厲害,身子搖搖欲墜,似乎下一瞬就要暈過去。

      娘親沒有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爹爹,眼神里帶著一絲期待和審視。我知道,娘親不是不為我報仇,她是想要考驗爹爹,在這種情況下,他是會護著我,還是向著謝鳶姐弟。

      半晌,爹爹終于發話了。他轉向娘親,卻別開了視線,不敢看娘親的眼睛,猶豫了一下說:“阿顏,此事過錯,確實……在桐桐。”他頓了頓,又說,“你讓桐桐,去給云舟認個錯吧。”

      房間里,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。娘親滿臉寒霜,眼神冰冷,冷笑一聲,質問道:「為什么?他罵你女兒是野種,還讓她滾出去,你卻讓你女兒去給他道歉,這就是你們陸家的道理?」

      爹爹眼神閃爍,支支吾吾地開口:「小孩子,哪里懂什么野種的意思。桐桐不也罵他了嗎?而且……明顯云舟受傷更厲害,桐桐看著……又沒什么事。」

      我又急又氣,伸手指著謝云舟,大聲說道:「可爹爹,是他先打我,我才還手的。」

      爹爹皺著眉頭,走過來,板著臉說:「但你打人就是不對。桐桐,女孩子不能隨便動手打人,你今日就是錯了,錯了就要認。」

      我嘴一撇,委屈的情緒瞬間涌上心頭,眼淚「吧嗒」一聲就掉了下來。

      娘親眼中滿是心疼,突然開口:「我的女兒,什么錯都沒有。」

      她輕輕抱起我,自嘲地一笑,眼中滿是失望:「枉我還以為,你會護住她……」

      「什么血脈親情,到底是我錯了……」

      說罷,娘親轉身就要走。爹爹急忙追了上來,猛地拉住了她的胳膊。

      爹爹眉頭緊皺,滿臉無奈:「阿顏,你今日怎么如此任性?飯桌上發難也就罷了,現在又鬧成這樣。」

      「你就不能為我想想?大過年的,爹娘現在對你都很不滿意,我也很難辦……」

      娘親眼神堅定,突然說道:「我們和離吧。」

      爹爹愣住,臉上滿是不可置信:「你說……什么?」

      「我說我們和離。」娘親直直地看著他,語氣不容置疑,「桐桐跟我。」

      「你要和我……和離?!」

      爹爹似乎花了很久才明白這兩個字的意思,瞬間激動起來,臉漲得通紅。

      「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?我們當年拜天地發了誓言,此生都要在一起的!」

      「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?你以前不是這般不懂事的人,我們說過,再生氣,都不能隨便說和離的。」

      娘親靜靜地看著他,眼神平靜卻又透著決絕。

      爹爹見娘親不為所動,又軟下聲音:「不就是道個歉嗎?你就非要倔?謝家姐弟不懂事,你也不懂事?」「我都和你說過了,長嫂為母,你讓讓她又怎么了……」爹爹皺著眉頭,滿臉不耐煩地對娘親說道。

      「啪!」娘親突然怒目圓睜,抬手狠狠打了爹爹一巴掌。

      爹爹氣得臉色鐵青,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,沒和我們一起回家。

      他生氣了。我窩在娘親溫暖的懷里,小臉滿是愧疚,心里不停自責:「都怪桐桐,我不應該打謝云舟的。」

      娘親輕輕搖了搖頭,眼神堅定又溫柔:「桐桐沒做錯,被欺負就要還手,下一次,還要打得更狠一點。」

      我揪著娘親的衣裳,眼眶里蓄滿了淚水,聲音帶著哭腔:「娘親,爹爹以后是不是不要我們了?」

      可娘親卻沒有回答我。我抬頭一看,發現娘親的臉燒得通紅,燙得可怕。

      再看床上,不知何時,已經有了一灘刺眼的血。我嚇得“哇”地一聲哭了起來。

      嬤嬤匆匆走進來,一看這情形,頓時臉色煞白,驚呼道:「完了,夫人這莫不是有孕了,要小產啊!」

      「快去請公子回來,快去請郎中來!」嬤嬤一邊慌亂地指揮著,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著。

      娘親很快就昏迷在了床上,額頭上的虛汗不停地冒出來。我邊哭邊用小手幫她擦汗,心里害怕極了。

      我好希望爹爹能快點回來,就像以前那樣,有力的雙臂抱著我和娘親,溫柔地告訴我有他在,誰也不能欺負我娘親。

      沒過多久,郎中匆匆趕到。他仔細地摸了摸娘親的脈象,眉頭越皺越緊,不停地搖頭:「夫人肚子今日是受到過碰撞嗎?這胎怕是不保了,我愛莫能助。」

      「但聽說陸家有一枚祖傳的八珍丸,那藥可救命,興許服下可以保住。」郎中說完,無奈地嘆了口氣。

      嬤嬤趕緊又派人去陸宅找爹爹。

      沒過一會兒,去的人都回來了,爹爹卻沒來。

      去的人喘著粗氣,滿臉焦急地說道:「公子在陪鳶小姐,因為今晚的事,鳶小姐又上吊了……」

      「剛被救下來,正在鬧個不停,我們都沒能進去說上話,就被公子轟出來了,說今晚誰都不許再刺激鳶小姐……」

      「我們說了是夫人小產,公子不信,說夫人……」他頓了頓,猶豫了一下才說,「說夫人今晚就是故意找事,都沒診出過有孕,哪里來的小產?」昏暗的房間里,燭火搖曳,投下斑駁的光影。一個老嬤嬤低著頭,聲音顫抖地說道:“我們想求八珍丸,結果謝小爺聽到了,哭鬧著說她姐姐都快死了,也和公子求……”

      她頓了頓,臉上滿是惶恐,又接著說:“后來夫人和公子做主,給,給鳶小姐了……”

      “嬤嬤……”娘親虛弱地聲音響起,她醒了,剛剛的話她都聽到了。只見她眉頭微皺,有氣無力地說道:“不用去陸家叫人了,都出去吧。”

      隨著“吱呀”一聲,門關上了,屋里只剩我和娘親。我靜靜地站在床邊,看著娘親,只見她眼神有些空洞,隨后調出了系統。

      “宿主。”系統的聲音在屋里響起。

      娘親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,輕聲說道:“系統,我都不知道,我又有孕了。”

      系統沉默了片刻,說道:“可以用積分換取保住孩子,我已經探查過,這是個男孩。他們不會讓嫡孫的娘親流落在外,宿主,你若保下這個孩子,興許可在時限內完成任務,留在這個世界。”

      娘親微微搖頭,眼中滿是痛苦和無奈,說:“不要了,桐桐……已是我連累了她,這個孩子,我不想再連累他來到這個世界受苦了。給我換點止痛藥吧,我起碼,不想那么疼。”

      一道光落下,娘親原本緊皺的眉頭舒緩了一些,痛苦果然減輕了許多。我爬上床,依偎在娘親懷里,心里滿是酸澀,我知道自己幫不了娘親什么,能做的只有陪伴。

      這時,家里的黃狗小汪也跳上了床,娘親輕輕抱了抱它,溫柔地說:“小汪,以后我不在了,你保護好桐桐,好嗎?”

      小汪嗚咽一聲,似乎真的聽懂了娘親的話,腦袋在娘親手上蹭了蹭。

      這晚,月色透過窗戶灑在床邊。娘親靠在床頭,緩緩給我講了許多事。

      她說:“在我那個世界里,我是個射箭運動員,還是世界冠軍。”

     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驕傲,接著又黯淡下來:“只可惜識人不清,被渣男找的小三算計,手指受傷,再不能拉弓射箭。”

      “這時候,系統找到了我,說如果愿意過來這個世界救贖爹爹,成功后,我不光可以手指痊愈,還可以得到一大筆財富。于是我來了。”

      “我成為了一個要飯的孤兒,而同在要飯的舅舅,也是一名攻略者。”后來,在一個寧靜的小村莊里,周圍綠樹成蔭,花草繁茂。兩人一同被做箭師的外公收養,從此成為了兄妹。

      娘親坐在床邊,輕輕摸著我的頭,眼神中帶著一絲哀傷,幽幽地說:“本來,我是不再相信愛情的。”她微微嘆了口氣,陷入回憶,“可當陸承淵跳下洪水救我的那一刻,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。”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羞澀,“我想,就賭一次吧,萬一呢,萬一他是個好男人……”

      娘親頓了頓,眼中滿是失望,“可惜啊,還是賭輸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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